此时折柳山庄的巡逻b白天多了一倍,要不是仰仗一身轻功,倒还真有些棘手,陆三悬挂在灵堂的屋檐上,侧身向下望去。
堂中停着庄主的棺材,周围白se的帷幔重重叠叠,仅有一人在添着纸钱,盆中明烈的火为这冷清增了几分热气,可周围的气氛还是冷得像冰一样。
柳惜一身素缟,独自跪在灵前,周身散发着难以遏制的悲痛。父亲就像是她的山,她就像是棵树,没了山,树就只能被这环伺的寒风吹得飘摇。
从小到大,柳豫将她照顾得很好,即便打小没了娘,柳惜的生活仍旧过得很快乐,几乎没受什么影响。后来父亲又娶了新夫人,夫人待她也如同亲生nv儿般,整个庄中都以大小姐柳惜为尊,却也没养成柳惜骄纵的x子。柳豫常说她身上有她娘的影子,都是这世间最好的nv子,值得人相伴一生的。
在柳惜的眼里,父亲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总以为时光漫漫,许多事都来得及,然而,白云苍狗,不过转瞬即逝。
火盆里的火快熄了,柳惜又赶紧往里添了添,火舌瞬间蹿得明亮。
陆三从没见过哪个姑娘敢独自守灵,森然的烛火,寂静的灵堂,漆黑的棺木,每一样都散发着冷冰冰的s气,这绝不是一个妙龄少nv该承受的,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看准时机,陆三荡到堂中的横梁上,正准备将信不知鬼不觉地丢进棺材中,余光看见守灵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吓得一个激灵从梁上掉下来,眼看就要掉进棺材之中,当即旋转身形,以扶风弱柳之势堪堪落在一旁。
怪,她怎么知道自己就在梁上。
不是陆三轻功不够高明,实在是他身形太过高大。折柳山庄的正堂此前翻修过一次,用的都是新木,各主梁关节处还没磨合好,人一踩上去就会发出细小的咯吱声,平常虽听不见,但是今夜就一人在此,连落根针就能清晰可闻,更遑论他了。
陆三尴尬地看着柳惜,又准备从怀里掏出信封,说明来意,但还未开口,一把匕首破空而来,刀锋割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嗡鸣声,肆掠的杀意铺天盖地,陆三赤手空拳,不敢y接,脚步旋转,向左侧躲避,同时大喊道:“哎,姑娘,别误会,我是来送信的……”
话没说完,柳惜止住飞刺,素手一旋,匕首横翻,瞬间滑向陆三脖颈处,寒光四溢的匕首将柳惜眼中的杀气照得真真切切,连半分怯意也不曾显露,如此决绝的攻势b得陆三只得专心应对。
陆三头部后仰,躲开这一杀招,但前招刚止而后招又至,招招毙命,不留后手。无奈之下,陆三只得夺窗而去。
柳惜似乎早有预料,匕首脱手,向窗边飞去。
一张大网从天而下,将陆三罩了个结实。终日打雁,不料今日却被雁啄瞎了眼。马失前蹄的事不是没有过,但这幅狼狈模样还是头一回,竟是小瞧了眼前这小姑娘,陆三一面挣扎一面解释道:“姑娘,我真不是杀你爹的凶手,我就是个送信的,来的时候你爹就s了,我也正怪呢。”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随着柳惜一个命令,事先埋伏在暗处的护卫,如雨后春笋一般全冒了出来,将厅堂围成了铁桶一块。即便刚刚柳惜没能将陆三抓住,在这样的jg心准备下也很难出逃。
柳惜见形势一得控制,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取下窗边的匕首,收回鞘中,转过身来说道:“常叔,你带他们下去吧,这边我自有安排。”
常海看了一眼被铁链五花大绑在左侧的大柱上,动弹不得的陆三,犹豫了下,带人ch0水般退了出去。顿时,塞得满满当当的大厅,瞬间空了下来,只余陆三和柳惜二人。
空气静极了。
“姑娘,我真的是来送信的。”陆三率先打破平静。
见柳惜一眼不发地打量自己,陆三又解释道:“信就在怀里,你拿出来看就知道我没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