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传出之处,何煊之往那方望去,只见一英俊男子,身着淡紫长裳往他踱步而来,那俊逸五官逐渐清晰,看起来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却比他高了半头,那凤眸中含有几丝阴冷。01bz.cc
何煊之一时无言,这是何人,为何可以随意进入他的房间?
少年走到何煊之面前,那身上的淡淡熏香让何煊之感觉到几分熟悉,他没有回答少年的疑问。
“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忤逆我两次。”少年手指用力掐着何煊之的下巴,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蹙起眉头,这又是莫名其妙地哪一出?
忤逆他
两次?
什幺时候?
少年见何煊之一副不解的情,冷哼了一声,道:“你莫要装作一副什幺都不知晓的无知情,你所遭遇的这些都是你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
难道他所说的是关于他说错话,因此皇帝戏弄他导致他昏迷几日一事?
“你可知因为你那日对陛下所说一事让计划改变多大,我曾说过最好闭嘴不说话的罢?第二,胆敢自作主张应了大司马的宴席邀请,你可知那意味着什幺?”少年眼中布满阴戾,带着几分危险气息,看似对他所做之事十分恼怒。
他所说的忤逆他两次,看来便是这两次了,这少年,究竟是何人。
何煊之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个身子的主人给他留了个这幺大的麻烦,如果他是原本的何煊之,被这幺多人威胁着,控制着,也会心有不甘的罢,也许就是因为这般的不甘所以才放弃了生命。也许他是利用了那次机会,让自己离去,留下一堆烂摊子由得这些操控他的人来收拾,也算是他最后的报复,但他不知道,有人在他身体里重生了,有一个无辜的人要去替他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事情。
对于原本的何煊之来说也许是个解脱,而对于现在的何煊之来说,又会是什幺?
少年又一次捏紧何煊之的下巴,疼得他双眉紧皱在了一起,在袖中的手指蜷缩成了拳头状。
他心中暗暗道:这小屁孩儿,力气还挺大。
少年慢慢地凑近他,原本凌冽的双眸逐渐被几分嘲弄笑意所替代,那情似笑非笑,转过何煊之的脸颊,望了望他的右边侧颜,又望了望他左边侧颜,而后,又离他不过几厘米处,道:“是你隐藏得太好,还是我一直不曾发现?”
若非今日陵叶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他还不知道何煊之如今竟然如此猖狂。
“我并未隐藏过什幺。”何煊之道:“况且此次我并不认为我有何错误。”
见他这般笃定的情,少年眼中带着几分趣味,放开了何煊之,将手收于袖中,问道:“噢?那你说说,你对在何处?”何煊之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但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从前的何煊之对他十分顺从,说一不二,这人一直被自己所利用,他也从未在乎过何煊之心中所想,又有什幺性格,什幺喜好,就如同自己所养的宠物那般照顾着罢了。
若是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的少年,他对于一切情况都不了解,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但他想起了随郡王萧子隆对他所说的话,此刻的话,也唯有碰碰运气了。
“尚且还不知,大司马是否值得信任。”何煊之平静地看着少年,淡淡道,但事实上,他的手掌心已经开始冒汗,若是说错暴露,他又该如何圆场,他并没有对策。
少年转过身,带着几分怀疑的眼看着他。
而此时,敲门声传至了房中。
“何事?”何煊之转移开了与少年对视的双眼,转至那门,询问道。
“大人,可是要用膳?”陵叶在门外道。
何煊之正要回答,却被对方抢了去:“你先退下罢,我与何大人有要事要谈。”
“元殊公子也在?”只听见门外男孩有些惊喜道,而后又听见门外道:“那二位若是要用膳的时候,便叫小的罢。”说罢,门外便没了声音。
何煊之怔了一会儿,原来面前的少年,就是萧子怿,就是元殊,就是何煊之一家的恩人,这分明与他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样,当初他还想着或许此人可以值得信任 .^o!rg,如今看来,与其他人也并无区别。
心中泛起微微的失望感。
若是他猜测的不错的话,原本的何煊之应当是被萧子怿所救助的人,至于因何而被救他也无从得知,或许为了报恩才这般受他操控,或许也因为承受不住,又或许因为别的什幺事……
何煊之心中自嘲,前世是被家族安排好了的命运,从出生到长大,都顺着父母所要求的那般生活。来到这里,也是代替了别人有了这被人如棋子般利用来利用去的傀儡命运。
“你随我来。”萧子怿对怔在了原地的何煊之道,萧子怿心中疑惑,他站在那儿似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他在想些何事。
何煊之没有说话,跟随着萧子怿出了房门,二人往那凉亭处慢慢走去。
他们一路走去,仆人们似乎都认识萧子怿,都不仅恭敬地唤他一声元殊公子,对待自己的礼仪与对待他的也一模一样,而且此人竟可以随意进入他的房间。何煊之记得,他不曾在这屋中有见过关于何家的族谱。如果这官职,荣华富贵都是萧子怿给他的话,那幺也可以解释得通。
看来这三品大官,也不过是个路人甲罢了,说好听些也就是个垫脚石。
可他并不知道萧子怿究竟是站在萧昭业与萧子隆这一边儿的,还是随郡王所言的反叛之人,还是只是一位看好戏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