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陵叶所说句句属实,大人似乎已经知晓了陵叶的身份。”男孩跪在地上,低着头恭敬道,今日何煊之无意间的探话,让陵叶以为何煊之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穷苦人家卖给他当仆人的孩子,而是元殊安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人。
“并且近两日,大人时常待在书房里,似乎在计划着什幺。”跪在男孩一旁的便是何府的总管。
而在前方约三尺处坐着一位男子,看起来应当尚有二三年才及弱冠的年纪,长发随意耷拉在宽阔的肩处,白皙不加粉饰的俊脸露出让人无法透析的情,狭长的凤眸望着杯中的酒,沉思了一会儿。
“我知晓了。”说罢,便将那酒杯放下。
碰地一声。
杯底碰到桌上的声音在幽静的房内十分清晰,似是带着几分怒意。吓得跪着的二人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
……
“王爷若无其他事情的话,何某就先行告退了。”
何煊之听完萧子隆所言,也见他不再说话,何煊之就权当他默认了,正准备起身想要离去,到了船门口,却被傅翎拦了下来:“今日何大人便留下一同进餐罢,王爷请客。”
“……”
这个萧子隆与他的护卫傅翎莫不是一个模样,能动手就不吵吵,甚至连话也懒得说,由得对方尴尬,他越发不明白这些古人是如何想东西的了。
“不必麻烦王爷了,何某的仆人说不定此时在外头寻着呢,若是见何某不在了,恐怕会生出许多误会。”何煊之淡笑,转过身子向萧子隆作了一揖道。
萧子隆轻笑一声,道:“傅翎,送何大人回去罢。”
他心中暗想道:好一个有趣的何煊之。他从前不曾与何煊之真正地私下会面,一般均是通过傅翎传话,亦或看好看的 小#说_就来是书信。今日,算是真正地第一次面对面私下交谈,如今看来,此人并非他所想那般那幺好牵制。
“是。”傅翎应声道。
又是一个恍惚的意识,傅翎一下子又将他带到了巷子的另一边,让他不得不佩服对方的高强武功,只见傅翎对他作了一揖,道:“傅翎告辞。”
“傅翎。”何煊之唤住了正转过身子的傅翎,只见他定了脚步,转过身,不解地看着何煊之,问道:“何大人有何事?”
“你可有挚友?”他问出这话,原因很简单而已,他来到这个朝代,不曾见过何煊之有什幺朋友来探望过他,有的只是朝堂之后的一些百官寒暄。他见傅翎时时独来独往,生性淡漠的样子,他知道他是为萧子隆卖命的武功高强的护卫,但不知为何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只见傅翎僵了僵身子,又听见他淡淡道:“有。”
事实上,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意料,无论是回答有,亦或是没有,何煊之都不会惊讶。
才回过来,傅翎似是瞧见了什幺,迅速用轻功跳上高墙壁崖之上,何煊之才反应过来,傅翎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何煊之暗自佩服此人,这武功果真是厉害。
“公子您倒是去了何处?陵叶才买了酒就不见您人了。”只见陵叶拿着酒一路小跑到何煊之面前,焦急地问道。
“只是见你许久未归来,便随处逛逛去了,你也知这建业人多热闹,一时寻不到也是正常。”何煊之淡笑道。
何煊之瞧了瞧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了去,心中又是多了几分落寞,前世他孤身一人,重生来到这个朝代,或许也终究只有他自己一人。
在这个朝代的这种身份,又谈何交得挚友呢。
能保命却也不错了。
“今日我们酉时再回罢。”何煊之望了望周围,便舒缓了一口气,如今在心中所想的也只有顺其自然这四字了。
回到何府也已经戌时了,天空都早已漆黑了不少,陵叶将礼物暂且放置他处。家中仆人为何煊之点灯照路一直到他的房间。他看着房间有暗淡的烛光,他如今有几分疲倦,心想应当是婢女替他点好的蜡烛,他将仆人打发走,便自个推开了门,合上后便往那床上走去。
而此时,房中不远处便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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