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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墟】(61-75)(兄妹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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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点头,“我去老房子出来的时候,正好在路边遇见的,你也知道,林溪有多小……”

“真巧啊。”他轻轻勾起唇角,眼底多了一丝玩味的神色,“你们以前……”

“我们以前……什么也没有啊。”

她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在高中作文竞赛上认识的,一个年级,他后来经常会借参考书给我。”

沉之越抿了抿唇,“他是不是喜欢过你?”

程思予轻蹙眉尖,“他是有说过,但我对他没有感觉,而且那些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今天之所以会答应和邹少安一起吃晚饭,完全是因为除却过去的那件事外,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她翻出手机,打开微信,“你看,微信也是刚加的。”

沉之越心头狂跳,所以那一年,程思予并没有真的答应他。

那一年的林溪,程思予高中毕业,也是沉之越第二次来。

就在两天前,程思予刚把高考录取通知书的影印件给林氏寄了一份。

见她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沉之越也很为她开心。

他给她买了很多的东西,笔记本电脑,手机,平板……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见她,告诉她所有的事情。

毕竟他和沉若白摊牌知道了所有事情之后,沉若白的态度也从来没有变过。

他在酒店放好行李以后,就打车到了林溪一中的附近。

他的手机里还有林杰给他的,一个一中老师的电话,是之前和林氏这边的联络人。

如果不行,他还可以以林氏工作人员的身份和程思予见面。

沉之越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群女生从里面走出来。

她们边笑边闹,聊得很开心,并没有注意到他那边。

但是沉之越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之中的程思予。

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四年,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程思予的头发比当年长了,柔顺地掠过肩膀,她偏头微笑的时候,发丝轻轻扬起。

他看见了,她耳垂边缘闪起的一点耀眼光芒。

69告白气球

这一次的相遇,和上次一样,措不及防。

沉之越看着那些女生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他锁定人群中程思予的身影,贪婪地张望。

他常常在记忆里重温她,十四岁的程思予。

红裙翩跹,半立在浓绿的龙眼树的枝梢,斑驳光影在她身后涌动。她低头凝视他,眼眸如水,轻轻启唇。

“哥哥,让一让。”

她就那样轻盈一跃,落入他的心间,落入他的思绪,落入他无数梦里。

现在的她长大了,十八岁的少女,褪去天真娇憨,整个人明媚温婉,眉目间仿佛还隐着淡淡忧悒。

她们穿过两个街道,到了林溪江边的一处酒楼,直接上了二楼。

他也上去,这时才发现二楼大厅中间的位置,几乎都是预订好的酒席,只有靠窗的卡座还空着。

沉之越走到旁边的卡座坐下,有服务生过来倒茶,看他目光频频望向正中,笑着解释:“是一中的毕业生今天开谢师宴。”

话锋一转,又接着说:“所以等下菜可能上得慢点,能等吗?”

他点了点头,翻开菜单,随意点了几个口味清淡的特色菜,又点了壶龙井,准备边喝边等。

大厅里的人渐渐到齐,他也找到了程思予。

她离他隔了一张圆桌,正侧首和旁边的人说话,轻笑之间,眉眼飞扬。

他想起了,这叁年来她寄来的每一封信。

无非都是围绕着学习生活,偶尔的名次波动,她都会分析一番原因,再决定下次努力的方向。

她在信里的语气,就像现在的一样,轻快而活泼。

沉之越的整颗心也随着她的神情荡漾,仿佛投入奶茶的透明冰块,浸进过分的甜意里,慢慢化开。

只要她一切都好,就足够了。

谢师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等到散场的时候,林溪的夜晚也彻底降临。

学生们的精力尚未耗完,又开始安排下一场的活动。

沉之越站在街边的树旁,他身后不远处正是程思予一众人。

“ktv包厢现在也订不到了,去哪里好?”

“游乐园?”

“游乐园晚上还开着吗?”

“开啊,不是在搞什么夏夜大冒险活动,九月才结束呢。”

游乐园?沉之越想起来了,还是上次的那个游乐园吗?

他微微侧首,向着程思予望去,见她眼底闪动着欢悦的光芒,不由暗想,她还真是喜欢游乐园。

他的目光引来旁边女生的注意,她用手肘捅了捅程思予,“刚才那个帅哥在看你,认识的吗?”

程思予微一抬眸,看见树下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

他被暗色树影掩去了大半身形,只显出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整个人清瘦而挺拔。

程思予摇了摇头,“不认识,可能不是看我的吧。”

她们还沉浸在喜悦的气氛里,这个插曲并没有引起过分的关注。

沉之越心想,她就算真的看清他,也不会知道他的身份,一如四年前那般。

正逢假期,江边的游乐园灯火通明,光芒耀目。

本来人并不多,但忽然涌入了一群学生,顿时热闹了起来。

沉之越看见程思予和几个女生在旋转木马前排队,又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幕,顿时感觉有些微妙。

又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

等到上一场的人散去,她们正要上去的时候,旋转木马倏地暗了下来,上面的灯都灭了。

程思予忍不住地问:“是不是停电了?”

周围的女生笑而不答,程思予也发现了,暗下来的只有旋转木马而已。

忽然,前方的灯光一亮,音乐响起,是周杰伦的告白气球。

旋转木马再度转动起来,熠熠光芒之下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他手里抱着一束粉色的玫瑰。

程思予睁大了眼,“邹少安?”

等转到她们面前的时候,邹少安向着下面伸手,“程思予!”

程思予还在发愣,就被身边的女生给推了上去。

邹少安把粉色玫瑰送到她的面前,满脸期待。

“程思予,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好吗?”

顿时,程思予整张脸涨得通红,下面的人也开始尖叫起来。

“答应他!答应他!”

这时的沉之越才发现,周围站满了一中的学生,这或许是早就安排好的一场告白。

他猛地抬眼,幽黑如夜的双眸紧盯住,站在旋转木马上的程思予。

在欢快的音乐声中,旋转木马继续旋转着。

等到它再度回到所有人的视野里时,程思予的手已经被邹少安紧紧握住。

她抱着那束玫瑰,低着头,看不见眼底的情绪。

旋转木马下面,传来学生们一阵阵热情的欢呼声。

沉之越倏地转身,拔开欢闹的人群,默然离去。

在游乐园的上空,明快的音乐声一直在回荡。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

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是亲情。

但是他却不可能,告诉她。

70她最不缺的

所有的一切,程思予都不知道。

正如沉之越也不知道,程思予当年只是不好当众拒绝邹少安的告白。

当天晚上,在邹少安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就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

她现在不想谈恋爱。

而且她只当他是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

后来,她也和身边的朋友交代了,她和邹少安之间没有可能。

就在同一天晚上,沉之越默默离开了林溪。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如此狼狈。

那时的林溪还没有通高铁,他坐了一班过路的绿皮。

熙熙攘攘的车厢里,明亮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惨白。

冷气开得很足,可他的后背却被汗水浸透。

他的喉咙干涩到发疼,牵扯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他想闭上眼,避开刺目的光芒,可双目合拢的瞬间,游乐园的那一幕就闪现眼前。

当他看见邹少安把那束玫瑰送到程思予的面前时,他的心像是被利箭射中,碎成一片一片。

每一片,对应一种情绪。

突如其来的大彻大悟,长久思念凝成的爱恋,对自己这种感情的不齿,还有一种深深的嫉妒。

复杂的感情撕扯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江城的。

他无法原谅,自己对程思予产生了那样强烈的感情。

不是亲情,是爱情。

是他们之间,最不该出现的感情。

回到江城不久后,程思予拒绝了后续的资助。

他想,她确实已经长大,可以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他应该给她成长的机会。

那些给她买的礼物,他以林氏一位大学校友的身份,送给了她。

以后的日子,他封闭了所有关注她的途径。

直到,她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比给他自己定的那个七年之约,早了叁年。

那个时候,他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他没有办法忘记她。

那个初夏的夜晚,程思予向他展露着心口的伤疤,含着眼泪望向他。

「我想要你爱我……」

这些年,他一直站在悬崖的边缘,憎恶着,犹豫着,挣扎着。

而现在,她只需要一句话,就轻轻巧巧巧地将他推进了身后的深渊。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她陪着他就好。

在这个世界上,程思予最不会缺的,就是沉之越的爱。

这一次,他们终于在林溪,面对面地相望。

她再也不会看不见他。

程思予知道他没有吃晚饭,给他叫了外卖。

今泉离得近,果木烧鹅一下就送到了。

这种烧鹅吃法多样,蘸卤汁,蘸酸梅酱,还有一种借鉴北方烤鸭的吃法。

程思予把面皮摊在手心,一一放上蘸了酱的烧鹅,葱丝,黄瓜条,再一层层迭好来。

她递给沉之越,他只是看着她,却半天没有动。

她的眼睛轻眨了眨,直接抬手,送到了他的唇边。

“哥哥……”她的尾音拖长了,像是在撒娇般。

这一次,沉之越没有在为难她,张口吃了下去,然后见到了她开心的笑容。

“哥哥,好吃吗?”

“嗯。”

“那你再试试这样的。”

窗外的隐江,被夜景灯光照得通透,不比相思江的气势磅礴,而是灵巧秀美。

程思予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隐江,不免有些小小的兴奋。

沉之越走过来,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

“哥哥,你看东边那个是麓霞山,傍晚爬到山顶看江景可美了……”

他把下巴缩到她颈窝里,惹来她轻微的挣扎。

“思予,你的车票是什么时间的?”

“明天下午。”

“改签到后天,明天扫完墓,你带我到处走走。”

程思予怔了一下,他又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脖子。

“你都经常去我的学校里走走的,现在也该带我在林溪走走了。”

她凝神细想,“可我也不知道,带你去哪里好?”

“我就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生活过的地方……”

沉之越侧首,手抱紧来,轻轻吻住她。

他用湿热的舌尖一点点地熨着,她双唇之间,他刚才咬出来的齿痕。

“疼吗?”

程思予摇了摇头,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的时候,醒来以后他也曾这么问过她。

“疼吗?”

那一次她点了头,他低下头来亲吻她的眉心。

“对不起,下次轻一点。”

不过下一次,他并没有轻一点,只是她再也不疼了。

沉之越的手抚过她面颊,把她的脸扳过来,又一次亲吻,她的眉心。

那些所有隐秘的感情,也许他再不用隐藏。

我想要你爱我……

在这个世界上,程思予最不缺的,就是沉之越的爱。

71她要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买了祭拜用品,就前往郊外的长松山。

长松山位于林溪东郊,距市区七公里远,程岩就葬在山腰的长松墓园。

不是清明节,整个墓园深邃宁静,不见人影。

早晨清冷的薄雾如纱般将山峦笼罩,隐隐传来几声鸟鸣。

程思予从墓园管理处提了一桶水出来,沉之越马上接了过来。

“林溪的风俗,要把墓碑清洗一下。”她对沉之越说道。

“你每年忌日都来吗?”

程思予点点头,“我特意和姑姑他们错开了时间,他们一般是清明。”

沉之越明白,她不想见那家人的主要原因,不禁沉默。

“他们在两年前跟着邹程去了省会住,也就只有清明才会回到林溪。”

她踏上台阶步道,边走边说:“一年前邹程结婚,我也去省会参加了婚礼,他问我,能不能原谅他……”

他脚步渐渐放慢下来,“你怎么说的?”

她低声说道:“我说,对我的伤害已成,原谅也只是让你不再内疚下去,我做不到让你好过,除非……”

“除非什么?”沉之越侧首望她。

程思予扬了扬眉,轻声说道:“除非……你自己也在心口刺上一刀。”

沉之越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望着她。

她的面孔就如她手中捧着的白菊般莹洁,眼瞳被衬得黑幽不见底。

沉之越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心口烧灼得厉害,喉头火辣辣的。

程思予也停了下来,抬首望向长松山高高的峰顶。

她神色淡淡地说道:“他做不到,所以我告诉他,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她话一说完,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沉之越,“哥哥,你觉得我这样过分吗?”

沉之越摇了摇头,上前用一只手揽住她的肩,低哑地说道;“思予,错的人不是你。”

她的下巴在他的肩膀轻蹭了两下,勾了勾唇。

她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指向他的后方,那里有一条横向的山道。

她的语气放松了不少,“哥哥,爸爸的墓地就在那里。”

墓园禁止在碑前焚烧香烛纸钱,在上面就少了一个祭祀的环节。

程思予把菊花摆放在幕前,开始擦拭程岩的墓碑。

有水珠落到上方的黑白相片,她伸指轻轻地拂去。

沉之越低头打量墓碑上的照片,带着眼镜的程岩清俊儒雅,和程思予果然是有几分相似。

程思予边擦边道:“爸爸,我这次带了哥哥过来,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见他……”

她起身的时候,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沉之越见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他轻拍着她的背,望着墓碑说道:“爸,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程思予的。”

只是在他的心尖,却宛如被针扎了般的刺痛。

您能原谅我和她这样的关系吗?

他忽然想到,程思予刚才所说的,原谅只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内疚。

沉之越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的手向下寻到她的,紧紧扣住。

如果未来需要承受什么,那就让所有都落到我一个人身上。

过去的无法改变,未来的仍可做到。

只是近在咫尺的程思予,并不会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两个人在入口处焚烧了带来的香烛和钱纸,才是离开了墓园。

往下山的方向走了两步,沉之越的脚步就顿住了。

他看着手机,皱了皱眉,“这里叫不到车。”

程思予毫不在意地点头,“走一公里就有个小学,到那里叫就可以了。”

沉之越想到,她以前每次上来扫墓,可能也是这样走下山去。

而且,是一个人。

他觉得眼眶涩涨得难受,一把拉住她的手,微微一并,十指紧紧交握在一起。

其实程思予并不觉得难过,她以前反而很喜欢这条幽静的山中小道,一个人走会发现别样的景致。

但是多一个人陪她,似乎也不错。

山道蜿蜒盘旋,两边大树参天,两个人靠在一起,缓缓向下走着。

忽然,程思予的手机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是一条新的推送。

她低头望了一眼,微微怔住。

沉之越扣紧了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把手机收回包里,咬着唇,看向前方浓密的树林。

屏幕上刚刚出现的,是来自沉若白的新动态。

沉若白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更新近况,她很高兴地亮出自拍照,并告诉好友们。

她即将在半个月后,回国。

72因为你等到了我

走到山脚,郊区小学的门口,时间刚好十一点半,是学生们中午放学的时间。

沉之越正要叫车,程思予却忽然拉了拉他的手。

“哥哥,等等。”

校门口有几个小摊,她走上前去,站在其中一个摊前,扬声感叹。

“我好久没看见这个了。”

沉之越定睛一看,是个卖小食的流动摊点。

小小的煤炉上,是一个不停颠动着的高压锅,最上面放着一个木制的模具。

高压锅气阀不停地旋转,蒸汽不断在升腾,将整个模具外面浸湿。

程思予付了钱,那位老人从模具里,用筷子挑出两个马蹄形状的糕点,小心地递给她。

她边吹边吃:“我好久没吃过这个了。”

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零食,城门口一有摊子,孩子们都会排队去买,她也不例外。

后来,市区流动摊位管理严格,她高中以后就没有见过卖了。

她把马蹄糕举到他的面前,忽然又往回收了一点。

沉之越疑惑道:“怎么了?”

她想起他在江城吃的那些精致的蛋糕,“怕你吃不惯。”

沉之越眉尖轻蹙,直接抓住她的手,低头就着吃了一口。

湿润细腻的白色软糕,一粒一粒,又湿又黏,口感绵软。

从顶部到根部,夹着被热气化开的红糖,甜而不腻。

他的舌尖在不经意间滑过她的手指,她的身子轻轻一颤,默默地看着他。

“很好吃。”他抬起身子,拿手挠了挠她的头。

“昨天说过了的,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也想尝一尝。”

程思予静静地看着他,想起刚才的那条信息,忽而扬唇,“好。”

她带他回了程家老宅,沉之越并没有告诉她,他在很多年前来过这里一次,且是在遇见她之后。

程思予说给他听,这个屋子在爸爸去世后,就从奶奶那里直接过给了姑姑,和她已经没有了关系。

“他们一直在等拆迁,所以囤着没卖,现在彻底拆不了了,房价也就一落千丈。”

程思予踮了踮脚,去翻墙头的花盆,“哥哥要进去吗?”

“能进去吗?”

她捏着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笑了:“试一试吧。”

钥匙插进去,锁孔启动艰涩而缓慢。

他握紧手心,耐心地转动。

终于听到了金属的脆响,门锁开启的声音。

门开的瞬间,屋里扬出一道灰尘,他迅速把她拉到了身后。

两人在门外站了一会,才是一起走了进去。

整间屋子还保留着当初她搬走时候的模样,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

但程思予始终挂着笑容,领着他一间间地走,给他讲着关于从前的一切。

客厅的落地窗边,那是奶奶最爱坐的摇椅。

向南的书房,是爸爸最常去的地方,为了学习电脑绘图,他每天都花了很长的时间呆在里面。

餐厅的窗台上,一个个大大的玻璃瓶里,放着林溪最家常的腌渍物。

年幼的她会推过来一张凳子,踩上去,用长长的筷子夹出一碟。

她会小心翼翼地端到餐桌上,等待着奶奶把饭菜烧好。

还有她的房间,从出生到童年,她一直在那里长大,到处都有着她从前的生活气息。

喜欢的洋娃娃,经常抱着的玩偶,最常翻阅的漫画书……

直到少女时期刚刚来临,一切才是嘎然而止。

程思予把他带上阁楼,给他看当年的那个乌木箱子。

里面有他童年时候留下的塑料玩具,她一一拿给他看。

“哥哥,你还记得这些吗?”

沉之越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移到阁楼旁边的窗户。

有一枝柚子的树枝,已经岔进了窗沿,蔓延进一截鲜绿的树叶。

他走过去,向下正好看见院子里的两棵柚子树,一大一小。

“以前,是不是只有一棵树?”

“哥哥想起来了?”

程思予走过来,摘下一片浓绿柚叶,低头嗅着那股淡淡的清香。

沉之越依稀记得,和那张照片一样的情形。

当时的他,也曾经在柚树下面张望。

当时的院子,只有这么一棵树。

程思予给他解释:“柚子自株授粉结果率低,所以最好是旁边再种一棵树,然后进行异株人工授粉,才可以结出更甘甜的果实。”

一如当年的他和她,他把她引到这个世界,她给他赋予新的生命。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哥哥,你看这里。”

她指着木头窗户的一侧,用纸巾擦了擦,给他看自己当年,用小刀在上面刻下的名字。

他伸出手指,划过旧木窗沿,浸润在午后阳光之中,细细描摹她的名字。

“还有这边……”

她把他引到窗户的另一边,沉之越怔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拿着小刀,坐在阁楼的地板上,一笔一笔认真地刻下,他的名字。

他在她的生命里缺席了二十二年,而她一直在期待着他。

“小时候的我,是不是很傻?”

她站在玻璃窗边,静静地抬眸看他。

浅金色的阳光把她的眼眸映得清透,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宝石。

更璀璨的光芒从宝石边缘溢出,缓缓滑落,让他的心一点一点融化。

“不傻。”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一起沐浴在灿烂的暖阳之中,他双手紧握,轻声叹息。

“因为你等到了我。”

73被他舔上高潮(h)

那一夜的林溪,程思予坐在酒店房间的玻璃窗边。

她倚着一张大大的单人沙发,整个人陷入高高的椅背之中。

她看着前面的隐江,傍晚的夕阳还挂在山巅,将整个江面映得一片澄红。

她想到明天他们就要回到江城,还有早晨沉若白发布的动态,预示着沉若白很快就要回国。

她和沉之越之间所有的事情,或许在下个月就将一切了结。

“在做什么?”沉之越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问她。

“在看风景。”她也是刚洗完,头发简单吹了一下,细软的发丝轻微蓬起。

她转头看见,他的头发还是湿的,不由伸手接过他的毛巾。

“哥哥,我帮你擦下。”

沉之越坐在前方的沙发脚踏凳上,微微低首。

不得不说,程思予特别喜欢看这个时候的他。

湿漉漉的黑发一绺绺落在额前,眉眼低垂,眸光微敛。

整张面庞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显出平时难得一见的少年气。

她一边抬手替他搓揉头发,一边悄悄地打量他。

她的眼神引来沉之越的目光,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青蓝色的静脉摩挲。

那种轻微的痒,仿佛随着她的血液流走,涌入四肢百骸之中,让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他略一抬眸,就连浓密的睫毛也带着潮意,微拢在一起。

他于长睫之中,流转出一道幽深的眸光,静望向她。

程思予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轻轻地划上,他濡湿黑浓的睫毛。

“哥哥,这里湿了。”

她的眸光清亮,却好似隐了一丝羞怯。

“嗯。”他向前扬首,轻吻住她。

手指还触着他的睫毛,但他已经将她压进了沙发的深处,火热的唇舌彻底缠住她的。

她感觉到他的长睫,在她指下轻颤。她的手心抵住他的脸,却也挡不住他热情的吻。

沉之越一只腿抵着沙发边缘,她的两腿之间,膝盖把海绵压出一处凹陷。

他半跪着,弯下腰身,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张嘴就含住她柔软的唇。

舌尖轻轻探入,她的唇间有柠檬的清香,一点点的酸,一点点的甜。

是刚才他们晚饭回来路上,在她以前高中门口奶茶店,带回来的柠檬红茶。

他明明不喜欢柠檬,却还是对她嘴里的味道着了迷。

细软的舌尖舔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处,充满了迷恋,再温柔地勾住她的,轻轻一抵就交缠在一处。

他的唇齿之间全是她的味道,气息和唾液混在缠绵的呼吸里。

鼻息一点点加重,最后化作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修长的手指从她的浴袍下探入,轻柔地一点点摩挲上去。

宽大的手掌捏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断地向她靠拢。

嘴唇终于被他放过,她从火热的亲吻中,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低沉地喘息,拉着她的手去解开他浴袍的系带。

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冷白的肌肤泛着温润的光,修长的躯干被匀称的肌肉包裹,每一根线条都干净漂亮。

双腿之间,深粉色的肉棒早就高高翘起,向她展示他情动的证据。

程思予望了一眼就避开了目光,他把她的下巴托回来,拿着浴袍的带子蒙住了她的眼睛。

“哥哥……”视线被遮挡,她不安地叫着他。

他安抚地亲吻她的发心,手指却绕到脑后将那根带子打了个结。

他把她的身子反转过来,让她双手扶住椅背,整个人趴在椅子上。

他撩起她的浴袍,在她左侧的腰窝上落下一吻,“别怕。”

双唇沿着背脊缓缓向下,她的双腿被他缓缓拉开,吻落在她大腿的内侧,滚烫地熨在她的腿心。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就被他双手扣住腰肢,抬起她的一条腿,灵活地绕到她的身前。

她刚要说话,他就在她身下拉开浴袍,一口含住了她的乳尖。

“嗯……嗯……”

酥麻的快感让她战栗,弓起背脊却将白嫩的乳肉更多送向他。

舌尖一卷,娇软的乳晕便被他吮住,不过片刻,两颗蓓蕾就被吸得红润挺立。

他的举动,看不见的感觉,让她心跳不断加速,紧紧抓住椅背。

他吐出湿润肿胀的乳头,柔软的舌尖滑过乳沟,一直向下舔去。

她预知到他要做什么,想要将双腿并拢,却被他用手拉住,向两边分得更开。

舌尖一路舔下去,在小巧的阴蒂上一晃而过,如电流般闪过。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他就已经舔到了粉嫩的肉缝。

“沉之越,不要……”

她微微扭动身躯,想要抗拒他的动作。

他的双手向上直接握住摇晃的乳房,指尖蹭了蹭艳红的乳头,她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他在下面的动作更是让她浑身酥麻,嘴里开始发出细细的呻吟。

他的舌尖顶开了饱满的唇肉,就着湿淋淋的蜜液,开始温柔舔舐。

高挺的鼻尖无意识地磨蹭着她的阴蒂,一下又一下。

两片花唇被他轮流含进温热的口腔,强烈的快感源源不断地溢出,她开始低声抽泣。

“不要了,快停下。”

随后,是她的一声惊喘。

他向上含住了她的阴蒂,牙齿在轻轻地啃咬,她软得塌下腰来,整个阴户都蹭在他的面庞。

最敏感的阴蒂在他双唇间颤动,被他勾弄,被他舔舐,被他吸吮。

她忍不住地哭泣起来,直接被他舔得高潮迭起。

快感汹涌,透明的蜜液不断地漫出,泄了他一脸。

74颤动的琴弦(h)

不知何时,沉之越已经绕到她的身后,让她半伏在沙发的高椅背上。

挺翘的性器,自下贴近她的臀。

硕大的顶端,蹭了蹭白嫩的臀肉,潮湿的前液顿时抹了上去,顺着大腿淫靡地流下。

刚刚高潮过的身子,敏感得过分,被他一蹭,更是浑身发抖。

程思予双腿一颤,曲膝跪在了沙发上。

“别怕。”他低声呢喃,沙哑却温柔。

程思予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正萦绕在她耳畔,伴着低沉的喘息。

他抽掉她浴袍的带子,整件向旁散开来,落在她身下的沙发,露出凝脂般雪白娇躯。

曼妙的身材彻底展露眼前,他的眸色骤然变沉。

程思予双手扶住椅背,微微扬起光滑的背脊,宛如一只骄傲的猫咪。

可是现在的她收敛了利爪,柔顺地伏着。

流畅的曲线顺着纤细的手臂向下,划向丰润的双乳,折过纤细的腰肢,将挺翘的双臀送到他的身前。

他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雪白双腿之间,紧闭的蜜穴。

红艳的花瓣被淫水彻底打湿,光泽潋滟,宛如剔透的果冻。

粉嫩的蕊心颤着,向下坠着几丝细细的晶莹蜜汁。

“哥哥。”

他许久未动,被蒙住双眼的程思予,忍不住地轻叫一声。

宽大的掌扶住她的腰,手指滑到她的下身,轻轻勾缠了一下,就探了进去。

刚才被他过分舔舐的花穴,被搅出清晰的水声。

他浅浅抽插了两下,听到她细细的呻吟,感受到内壁在深深吸吮他的手指。

又软又热的媚肉,紧紧包裹住,他微微一抬,就恋恋不舍地跟进。

他低喘了两声,想要换入更能让他们舒爽的物什,让她撑更开,含得更深。

手指再度离开的时候,火热的性器紧贴着抵住,在湿润的花唇缝隙蹭了蹭。

上翘的龟头摩挲着肉缝里小小的珍珠,来回地蹭。

它因方才的舔弄完全充血,被他一蹭就涌出电流,窜遍她全身。

她忍不住地娇吟,“嗯……哥哥,好酸啊……”

她的腰肢软得仿佛要坠下来,被他一捞紧紧握住,手指在腰侧轻轻划圈,带来一波更酥的快意。

此刻,程思予觉得自己就像一把有着弯曲线条的大提琴。

每一处的敏感地带都化作根根琴弦,他信手一拨弄,立即就发出抑制不住的颤音。

“哥……”

“叫之越哥哥。”他打断她。

“子越哥哥。”

“嗯,乖。”

话音刚落,她听到金属锡箔被轻快撕开的声音,转瞬而逝。

他狠狠一个挺身,滚烫的肉棒自下向上,一顶而入。

猝不及防,被他彻底填满,毫不留情地贯穿。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喘,就被他尽根而入。

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细声的呜咽,伴着他粗重的喘息。

“之越哥哥……太涨了啊……嗯……到顶了……”

她高高扬首,腰背被弓成更诱人的曲线,黑亮光滑的长发泄落在形状清美的蝴蝶骨。

他的双手向后移动,从腰间滑动到了双臀。

抓着她饱满的臀肉,用力地揉捏了两下,雪白的股肉从他五指间漏出,过分的滑腻。

他扣住她纤细的大腿,腰身一下一下挺动,向前又深又狠地顶弄。

粗壮火热的肉茎直插花心,穴道里的每一寸软肉都被狠狠地碾平,摩擦到她浑身酥麻。

她的跪姿让他入得更深,腰身不住地向上耸动。

深红色的肉棒不时被莹白的双股吞没,持续不断地狠狠插入,又奋力抽出。

饱胀的快感随着他的每一次挺进,向全身蔓延。

他一边插她的小穴,一边搓揉她的臀肉,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下体。

她不由自主地扭臀,将他粗硬的性器含得更深,吸得更紧。

沉之越也不禁深深喘息,酥麻入骨的快意让他咬紧牙关,撞得她的穴口汁水淋漓,飞溅而出。

在他不停地冲撞之下,那根缠在她眼睛的白色系带开始松动,滑落下来。

她按住椅背,咬唇止住细碎的呻吟,忍得面孔潮红,眼角都是情动的泪水。

雪白的双乳被他撞得晃晃悠悠,贴住沙发柔软的面料,磨蹭得一下一下擦上去。

程思予向前扬首,看见玻璃窗外天色已暗,隐江正沐浴在灰蓝色的夜幕之中。

江边的夜景灯光快速闪跃了两下,又暗了下去。

然后,一盏又一盏,从北至南亮了起来,慢慢向着他们所在的江畔酒店,蔓延过来。

当耀眼的灯光在她的眼前亮起的时候,被撞到最深,撑到极限的快感,聚集到顶点。

她抓紧沙发,弓身抬臀,难耐地哭泣了起来。

“哥哥……不行了……要到了……“

她夹住双臀,甬道紧紧地收缩了起来,剧烈地颤抖。

他在她身后闷哼一声,再重重地顶了数十下,抵住花心狠狠泄了出来。

眼前泛起强烈的白光,点亮所有的感官,比外面的夜景光芒更璀璨。

75我是你的女儿

六月下旬的时候,程思予回了一趟学校,办理最后的事宜。

等她回到江城,距离沉若白回来已经不剩几天,她偶尔听到沉之越在书房与他人通话。

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

“不舒服?那就去看医生。”

“那你吃药了没有?流感严重起来也很致命。”

“你这样咳嗽有多久了?”

“这次回来,再彻底做个检查吧。”

冷感的声线里,隐着一丝的无可奈何。

她想,她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那天到来的时候,正好是周末。

沉之越出门以后,她点开航班查询的界面,发现那班飞机已经落地。

程思予轻轻蹙眉,看着飞机落地的时间,愣了一下。

他这个时间出去,会不会晚了一些?

客厅大门的密码锁声音响起,她急忙起身,边向大门走去边说道:“是不是忘记了东西?”

大门推开,一个窈窕的身影晃了进来。

程思予怔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门口那人穿着一条咖色开司米齐膝裙,戴着黑墨镜,身后还有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是她。

沉若白。

沉若白缓缓地扫视过,面前的程思予。

当目光凝到她脸上的时候,沉若白抬指将墨镜移了一点下来。

沉若白皮肤很白很紧致,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和四十岁差不多。

她留着齐肩的短发,散到尾部的时候是浓密的大卷。和年轻时候一样,涂着正红色的口红,衬得肤色更白。

锐利的眼神,直直勾住程思予。

“你是谁?”

墨镜下的面孔精致美丽,显然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补过妆,完全看不出坐过长途客机的痕迹,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沉若白上上下下再次打量她,“之越新交的女朋友?”

程思予好笑地望住前方,沉若白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看着她这张和程岩有几分近似的脸,沉若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因为,因为沉若白早就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程思予的存在。

沉若白根本不记得,她还有个女儿。

程思予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扬首,让自己以足够淡定的神情应对她。

程思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沉若白把行李箱推进来,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再次凝视着她。

沉若白见到程思予的无动于衷,似是有些不满,轻挑了一下眉。

“你们都已经发展到同居了吗?”

程思予抬眼望她,下颌轻轻扬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沉若白将墨镜取下,放在茶几边缘,“你说什么?”

“你把他支去别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来看看,他屋子里的那个女人。”

程思予想,沉若白一定是从姚茵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

沉若白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程思予。

开司米裙子很修身,把她保养得宜的身材展露无遗,显然她也很引以为豪。

沉若白没有脱鞋,穿上高跟鞋的她,比程思予高半个头。

她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程思予,缓缓绕了一圈,眼神倨傲。

“长得还可以,但也没有多漂亮,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

程思予勾起唇角,“因为比不上姚茵,对吗?”

沉若白皱起眉来,厉声道:“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这么没有教养。”

程思予笑了,她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确实没有教养,因为我有娘生,没娘养。”

沉若白的面色更加难看了,“你怎么这样说话的?自己的父母也可以诋毁吗?”

“诋毁?”程思予笑了笑,“我爸爸早就去世了。”

沉若白越发严厉,“那你妈呢?她不管你?让你这样目中无人。”

程思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把茶几上的一本杂志递到她的面前。

“这里面有沉之越的专访,你要不要看看?”

沉若白低首扫了一眼,眉尖紧蹙。

“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看到了。”

“是吗?”程思予轻飘飘地回道。

她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沉若白,而是缓缓翻开那本杂志。

w,七月刊。

里面是上次杨云给沉之越做的专访,因为之前的视频在网站和公众号上大受欢迎,所以杂志的照片,沿用了那种风格。

黑白复古的色调,将他清俊容颜下的低调内敛勾勒出来,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更引人入胜。

沉若白想到她在飞机上看见这本杂志的时候,周围的女孩也忍不住张望了一眼。

“这是我儿子。”她骄傲地对人说道。

那个女孩望着她,“真的吗?难怪阿姨你这么漂亮。”

女孩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不不,是难怪他这么好看,完全就是遗传了你的容貌和气质。

女孩凑过来,仔细扫了一眼,“还是知名建筑设计师,阿姨你真的好有福气。”

可是为什么,优秀的儿子,会喜欢这么一个女孩?

她打量着程思予,见她虽然容貌清秀,但也并非多么美丽,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最气恼的是,她对长辈怎么是这样的态度?

沉之越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

“你是哪里人?”沉若白按捺住怒气,问道。

这时,程思予才把目光挪出了杂志,她静静地望了沉若白一眼。

程思予平静地说道:“林溪。”

“什么?”沉若白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

“我是林溪人。”

沉若白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她认真地开始辨着面前的这张面孔。

“刚才你不是问我妈妈吗?”程思予慢慢起身,清透的眼眸凝视着她,“她从来没有管过我,因为她很早就抛弃了我。”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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