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门高级警司,龙门近卫局特别督察组组长,拥有傲人的战斗能力、指挥能力与刑事侦查能力。『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切城事故后被委派到罗德岛处理龙门与罗德岛两方势力的协作,行事作风铁血且强硬,以至于被认为是棘手的处理对象。然而实际上在强硬的背后隐藏的又会是怎样的个性……最好不要随便讨论——对这一点妄加散步谣言的人目前还被关在龙门的监狱中。
暮色已经降临到这座方舟上了。
“下一步是龙门,得处理和那位魏彦吾先生的交涉才行……”
我依旧在处理着棘手的事务。在我从切尔诺伯格以诡异的方式回归后,因为和龙门移动城市达成的合作协议,数名干员以特别人员的身份协助罗德岛行动,考虑与龙门的外交便被提上了首要日程。
“博士。”
“唔……咳咳。”
埋头处理文件和构思下一步行动的我被那个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名精锐而干练的女子。
“训练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希望今日博士能更加精进。”
龙门近卫局的督查组组长,陈警司……她是一个强势而威严的近卫干员,眼睛是琥珀色,而一头精炼的头发则是蓝紫色,十分顺直,并且修剪得整整齐齐,头顶有着两根十分显眼的龙角,一身黑衣。从事迹上来看,她精力充沛,战斗力声名远扬,能力出众。
“战斗训练么,我处理完这些事务就去。”
“希望您尽快,我不希望自己的时间被迟到者耽误。”
明明已经被龙门方面派来进行协作,却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就这段时间她给我的印象来说,她缺少那种与人为善、广交朋友的能力。在人前她或许能够因为出色的能力得到的尊敬,却没有丝毫爱戴,因为她太过严苛、性情严肃,时常轻易下判断和呵责别人,无比犀利的眼睛能将你刺得浑身生疼。
望着她匆匆转身离去的背影,我只得苦笑地在那份履历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收拾妥当,准备好自己的装备,向着罗德岛内的训练场走去。
这座方舟上的训练场占据了相当大的一片面积,甚至在里面举办一场球赛也不成问题。理由也十分简单,部分干员的战斗训练有着及极为恐怖的破坏力——比如一不小心就能把一整箱的文件烧毁的天火——所以若是只有一个小房间,后果不堪设想。
“博士,虽然不知道您的实力,但希望您今日能够全力以赴。”
名为训练,但实际上这算是我和陈之间的切磋较量。陈新到罗德岛不久,双方似乎都寻思着利用这次预定好的切磋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但陈的双长刀只是被她随意地挂在腰间,并没有刀剑出鞘的打算。
“……你不把你的武器拿出来么?我还真是被小看了。”
“博士你不也是一样。”她眼睛望了一眼被我背在背部的单手长剑,眼变得凌厉起来,“不如说,博士才是看不起我和龙门近卫局的那个人吧。”
转瞬之间,两股气流爆发于训练场之中,两人皆如炮弹一般冲向对方。我举起右臂,手指弯曲为爪状,将力度凝聚在手指之中,用尽全力对准陈的心口挥击着;而陈反应迅捷,利用腰力猛一起身,整个身躯在半空中旋转了半个圈,躲过了这一轮拳击,稳当地落回了地面。她旋即双手紧握手中双刃,抽刀出鞘,而我则冲上前去,对准她的手臂便是一个飞踢,力度宛若长柄战锤砸向她一般;而陈则抬刀阻挡,挡下了我的这一记飞踢。随即,我亦抽出背上的单手长剑,对陈拔剑顺斩而下。陈猝不及防间有些进退失据,却依旧稳稳当当地将我的一轮攻势挡了下来,紧接着挥舞双长刀,开始了暴风骤雨般的反击。
三把刀剑相斗,如螳螂互角,互不退让;彼此的飞腿出击,如蟒蛇出洞,势不可当。两个人在互相进攻之中僵持了几十个回合,几乎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反倒都被对方逼得满身汗水,陈和我那两件黑色的用于战斗的服装开始湿润。见拿到不了什么战果,两个几乎心有灵犀般地同时发力,后跳几步——我顿时惊讶于陈的那份机敏,若是我们两方中任何一方提前收力,那么双方肯定会向受力者那一方倒下。陈能判断出我收力的时间,可见她的应变能力之强。
“……我原以为,博士您只会是罗德岛里的一个高谈阔论的白面书生,没想到实力竟然如此强劲。”
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地说道。
“彼此。龙门近卫局的督查组组长,果然名不虚传,刚才要是再反应快点,或许就能斩了我。”
“你这家伙太得意忘形了!”陈低声地怒斥道,随机却好像想到了什么,淡淡地笑了笑,“说到斩的话……对付你,我反倒觉得这玩意儿都不需要随身。”
她一边说一边解下腰间的两把佩刀,扔到了训练场的一侧。
“原来如此,那我也就不用带着这个了。”
我抽出自己的那把单手长剑。那剑锋利的银色剑刃上有着蓝与黑两道波纹,剑鞘由不锈钢打造,外层包裹了一层炭纤维外壳,剑格上装饰着罗德岛的三角形塔楼徽记——那是我前段时间委托雷工业打造的兵器,名为“钢啸”。然而,既然陈选择了不用兵器,那我自然也得有点公平竞技的精,打量了那锋利的刀刃一眼,便将其放置在一侧。
“哼,赤手空拳跟我打,有胆识。”陈说道。紧接着她的右臂划过一拳,随机直冲而来,紧握右拳对准我的面部便是一个猛击;而我则将双手握拳,好似拳击手一般准备着迎击。弹指之间,两人便再次开始了近身格斗,我率先挥动左拳,毫不留情地对准陈的面部打去;而陈毫不费力地将头向左一个偏转,躲开了这一记拳击。
“破绽百出啊,博士!”
一声嘲弄,陈趁着我进攻的空挡用右手抓紧了我的左肩,左手顺势一记重拳锤向我的腹部。按理来说,对腹部的一招重击足以让任何一个强壮的人暂时失去战斗力乃至完全无法行动,然而在陈拳头命中我后,却并没有那种拳头击打肉体的感觉,反而像是打在了一层柔软至极的墙壁上,并且在击中的瞬间她便受到了一阵反冲。陈见势不好,立即往拳头中加大了力度,手腕一转,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这是什么……”她低声轻语着。
“一点个人的修为罢了。陈警司,看起来你很意外啊。”望着一脸惊异的陈,我只是用右手微微捂着肚子,同时左手伸出食指摆了摆。
“哼,别再逞强了,你的肚子现在估计疼的受不了了吧?”
陈的眼中,似乎燃烧着遇到强敌时候的斗志。
“小事而已。”
尽管嘴上仍旧强硬,然而陈说的倒也没错,这次硬抗下陈的那一招拳击的结果,就是被击中后隐隐作痛的腹部。
“别废话了,再吃我一招吧!”
我再次严阵以待,等待着陈的冲击,然而她却猛然从我的眼前消失,身影如幽灵一般在我身后出现,对准我的后背便是一招重拳。不过我也早有防备,在她出拳的瞬间双膝微屈、腰身下弯,轻易地躲过了陈的袭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我便往上伸出双臂,试图拦腰截住对方。陈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迅速抽身跳开。
不到几秒,陈再一次对我发动了攻击,但这次的方向却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角度——上方。她如巨鹰一般略过我的头顶,双腿下踢,目标是我的脑袋。反应过来的我当即一个侧翻滚,双手撑地后移动身体,算是轻松地躲开了陈的攻击,随后后撤两步,在陈落地的那一刻,两只强有力的手臂从她背后袭来,穿过腋下,瞬间锁住了陈的双肩,令她动弹不得。
“该死的!你*龙门粗口*的给我松开!”
陈用力地挣扎着,然而身高不到一米七的陈跟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我依旧有不小的身高差距,所以她被我提了起来。被带离地面后的陈无法脚踏实地,脱离控制的难度进一步增大。但陈自然也绝非等闲之辈,她迅速反应过来,用双脚夹紧我的膝盖处,令我挪不开步子。接着,他用力扭转着腰部,连同我一同扭动,很快便令我失去平衡,两人重重地坠落到地上。结果,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也是不肯让步,以躺在地上的姿势,肢体互相紧扣着。
“没想到博士你居然那么能打,真*龙门粗口*的出乎我的意料。”
“你也不赖,陈警司,不过还是先把我松开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才撒手将我松开,而我也急忙将她从身上推下去,扶着膝盖站了起来。01bz.cc
“看起来没有必要跟博士你耗下去了。”陈拍了拍自己的衣物,说道,“来吧,一招定胜负。”
“正合我意!”
两个人随机向后一跳,分离开大概十米的距离,随后如离弦之箭地冲向对方,双拳紧握,等待着那致命一击。几乎同时起跳,在空中对撞,交锋,不到十秒后便落回地面;然后再次跃起,交锋,落下。如此一般的数个回合后,我终于抓住了陈在空中的一个空档——
“看拳!”
这一招精准地命中了陈的腹部,将她重重地击倒在了地面,然而陈的攻击也如期而至,将我同样一招击落在地。在冰凉的地面上,两个人似乎是约定好一般的靠近到了一起。我伸长腿做到了地上,而陈的情况看起来糟糕一些,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穿着气,那对龙角一起一伏。
“你……输了呢……陈警司。”我捂着自己被陈击中的身体,疼痛剧烈地涌现上来,毕竟她的攻击也不是白打的。
“哼……博士……你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就歇着吧……”
“为什么……还在逞强?那一拳我打下去可不是啥事都没有啊……”
这么说着,我自己也躺在了地上,望着训练场上那白热的灯光。
“要你管……”
训练场陷入了激战后的沉寂。
静夜已深。
“该死,陈那家伙还真是不留情啊。”
在切磋训练后去了一趟医疗室,让凯尔希帮自己做了一次检测。我受了并不轻的皮外伤以及内伤。看得出陈完全没有保留实力,几乎招招都是以击败甚至击毙对手作为出招的前提。
结果陈在训练结束后依旧是一副毫无事情的样子,只是淡淡地让我再继续修业以求精进,让她去医疗室的建议也被粗暴地驳回——明明看起来她受到的伤害要比我还大的。
将药上好,身体内部的隐隐作痛让我丝毫没有入眠的念头,于是最终就选择了扶着罗德岛那钢色的墙壁,将自己化为守夜人,在走廊微弱的白光下巡视着这座庞大的方舟。
说是巡视,感觉叫散步更加合适。自己所做的只是扶着墙壁,扫一眼基本已经漆黑的自动生产厂房、交流中心、实验室一类的设施,要是真遇到什么情况,还真说不准疲惫的自己能做些什么。
直到看到拐角处的一个房间闪烁着白色的柔光。
光芒在黑暗之中格外显眼,鲜红的门牌则说明,那里是罗德岛的医疗室,也基本是凯尔希的办公室。只是,凯尔希虽然勤勉,但也完全不像传说中的白衣天使那么有热情,大半夜打着亮光出诊这种事情,在我的印象里完全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扶着墙壁稍微碰了一下医疗室的合金门,那门便缓缓开启,在灯光下、蓝色帘子后面的的是一头蓝紫色头发的陈的影子,看起来正端坐在病床上,为自己的身体上着药。
……虽然是内伤,但应该还是需要处理的吧,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去找凯尔希呢?
“陈警司,你果然有哪里受伤了吧。”
“博士……?”
那是没有预料到我会出现的惊讶声音,陈的语气比起干练来说显然多了几分动摇。简而言之,就是……更像是女性了。
“战斗训练中受伤在所难免,明明让你来找凯尔希进行检查了怎么还是拒绝……我来看看吧?”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室内走去。
“不,不用了啊,我自己解决就好,不用劳烦博士……”
“开什么玩笑,怎么看你都不是没事的样子,我……”
径自拉开了蓝色的帘子,看到的景象却让我震惊。陈的上半身赤裸着,毫无掩饰。她的身躯十分苗条高挑,脖颈修长,有着高颧骨和额头,身材十分标准匀称,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被突然闯入的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在浓烈的药水味中杏目圆瞪,双手忍不住盖在胸口,将自己凸起的胸部藏匿起来。
我嘴角不自觉地动了动。那具身体之上,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伤疤。如蚯蚓一般的难看的疤痕盘旋在她的躯壳之间,那或许是战斗所留下的纪念。
“博士,我……”
“……难道说,这就是不希望凯尔希帮你检查的缘故么,你的伤疤。”
庆幸于她并没有一脚将我飞踹出去,我咽了一口口水,尽可能地维持着自己的冷静。
“啊……这不是,很正常么?对于近卫局的我们,身上没有些伤口,不就跟学生没有迟到过一样怪吗?”她的身躯抖颤着,不知是因为愤怒,亦或者是因为自卑,试图用双手遮盖自己身上那骇人的疤痕,“就算如此,那样丑陋的疤痕,怎么能让人看到啊。说到底,就算再怎么样,我也算是女性……”
失去了原本的强硬和严厉,陈此刻的语气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虚弱得像闺中少女,而不像是那名精明的近卫局警司。
“……你这样,不会觉得,大家会更加为你担心么。龙门的人也好,跟你一起前来的近卫局同事们……星熊、诗怀雅也好,罗德岛的诸位也好,我也好,你不觉得这样继续逞强,继续所有的痛苦自己扛,对我们来说,是更让人担心的事情么。”
一边说着,一边不管陈那副抗拒和刺眼的表情,自顾自地拿起了一侧的绷带,为陈的身体做简单的包扎。她的伤口十分微小,至多也就是擦伤和碰伤这类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的伤害。毕竟,刚才那只是一场战斗训练而已,虽然我和陈出手的幅度已经不止是战斗训练了。
“开什么玩笑,除了战斗,我还有其他存在的意义吗?”
“当然有了。”一面这么说着,一面稍微靠近了陈一些。陈并不算娇小,但是在我的面前却还是矮上不少,被我的身躯投下的影子笼罩着——有些慌乱,却没有直接逃走或者像刚才那样给我一拳,“你很有女性魅力。”
“噗嗤。”一向不苟言笑的陈忍俊不禁,“博士你的玩笑实在是有点……”
没有更进一步地说话,而是直接凑上前去,一把将那具苗条的身躯揽了过来,然后用尽全力,直接攻占了陈的嘴唇。
“唔噫——!”
震惊的声音从没有被完全封死的嘴边漏了出来,陈的嘴唇出人意料的柔软,一阵芬芳混合着汗水和药的味道传入我的鼻孔。
“唔嗯,唔嗯——!”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陈被我的舌头撬开了牙齿,舌头尽情地进军到她的口腔里,将她想要脱口而出的龙门粗口压了回去,同时右手抚上了陈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原本凝重,甚至可以说是震怒的表情一点点地缓和下来,不那么用力捶打着我胸口的手也一点点垂下,放任自由般地让我侵略着。手从脸部一点点下行,隔着,触摸着那结实而高挑的腰部和臀部——也抚摸着陈身上的伤痕。
时间流过,我终于将舌头离开了她的唇齿之间,结束了不知道持续多久的吻。
“博士……突然间,做什么呢……”
没有一拳把我打飞,没有厉声的呵斥,没有难听的龙门粗口,陈此刻的声音反倒显得有些胆怯,面庞上罕见地染上了绯红。
“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呢。”在心里暗自舒了口气,我说道,“陈警司……你太压抑自我了。我的父亲告诉我,他那个时代有一位伟人说过,‘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在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再不稍微快一点……陈警司,你的面具就取代你了。”
“我没……”
“还在狡辩。”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厉声说道,“连治疗室都不肯来,得在半夜偷偷溜出来给自己上药,你是要装要强装到什么时候啊。”
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才继续说道:
“有些时候,放下假装坚强的自己,不要再那么自以为是,痛苦和压力都由一个人承担,迟早会有顶不住的一天的。倚靠一下别人的肩膀吧——龙门的各位,罗德岛的各位,还有……我。”
沉寂。
没有人愿意天生就是那样一副钢铁般的性格,没有人希望终日绷着脸过活。就算再怎么压抑,孤独、寂寞、缺乏理解,这样的情绪就会将人一步步将人压垮。
半晌,陈才别过脸,怯生生地说道:
“我……真的可以吗?真的行吗?”
“当然可以。”当即做了肯定的回复,“要是我说,陈警司你很有女性魅力,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花言巧语?”
“博,博士你太狡猾了……”
陈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舒心笑容,但为了掩饰一般地,她合上了眼睛。
嘴唇再一次印上了近在咫尺的她的嘴唇,陈的眼中似乎带着泪水,簌簌地从眼瞳中滚落着。然而,我宁愿相信,她不是为了自己多年所受的无法宣泄的痛苦和压力而落泪,而是为自己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稍微放松自己,偶尔不再做那个雷厉风行的陈警司而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