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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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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月道:“羞人答答的,拿来还我。”杜云就双膝跪下,把只鞋儿顶在头上道:“嫂嫂,鞋儿奉上。”羞月一笑来抢。杜云就乘势拦腰一搂,正要伸手去扯裤儿。只听得门响,邵瞎已进来了。杜云慌忙放了手,把身往地下一倒,如狗爬了数步。闪到后窗,轻轻跳出窗外。向羞月杀个鸡儿,摇手讨饶。

只见邵瞎问道:“娘的和谁笑?”羞月道:“我自笑。”邵瞎道:“为恁的笑?”羞月道:“我又不着鬼迷,你只管走进走出。岂不好笑。”邵瞎亦笑道:“今日接生意,我丢你不下,来陪你。”一屁股就羞月身边坐下。

杜云见话儿支吾过了,始放心踅回家来,恨道:“再迟一会儿进来,已被我上钩了。吃这天杀的撞破,叫我满肚子火那里去发泄,好似油煎一般,怎的好?我看嫂嫂十分有情于我,只忌这瞎物。怎得个空隙儿,等我两人了偿心愿才好。”于是坐立不安,胡思乱想。诗云:

贪着红裙里,恩情万丈深。

片魂难按住,梦逐楚云行。

想了一会道。“妙妙!我看见她洗香牝的坐桶,傍着我家壁子。待我挖一个孔儿,先遮好了,听她洗时,把只手儿去摸她一把,讨个彩头,看她怎生答应。”忙忙去安排停当,侧耳听声。早闻得倾汤声,杜云就把遮的去了,对那孔儿张。只见羞月倾了汤,把那裤儿卸下,坐向盆中去洗。

杜云觑得亲切,轻轻将只手儿,向那白松松的腿儿边,香喷喷的[月曹]肚儿内只一摸。羞月不著意,猛的叫一声道:“呀!不好了。”邵瞎忙来问道:“娘的怎么?”羞月转一念,晓得是杜云做作,诈道:“好古怪,像有恁的虫儿在我脚上爬过。”邵瞎也丢开了。那羞月的心,倒丢不开,想道:“杜叔叔,我岂不爱你。你看这瞎子步步不离,叫我也没布摆,只得假硬着。你虽有偷花手段,亦何由施展。且住,我有一个呆胆大的法,明朝再计较罢。”

却说那杜云束了手回去。把这只手儿闻了又闻,嗅了又嗅,道:“这种香,与别的香气不同,真是天香,怎叫人不消了魂。明日不到手,我杜云须索死也。”搂了这只手儿,假寐至天明,晓得邵瞎子早晨有生意忙的。傍早钻入羞月房中去。羞月见了笑道:“叔叔好狠心肠,怎下得这般毒手?”杜云就跪下道:“嫂嫂可怜,搭救我一搭救。”羞月道:“我不是没心,那人就进来了,如之奈河?”杜云道:“此时生意正忙,有一会儿空,与我略贴贴儿,就死也甘心。”

羞月见说得动情,也不做声。杜云就去松了他裤儿,双手搂上床,忙把那物插进去,正要抽动,只听得脚步声,羞月道:“不好了,他来了。”忙推开,立起身来,一头系裤子,一头走到房门边立着,叫杜云快去。杜云回到家中。那物如笔管直笃笃的,那里肯倒。又听了一会,瞎子婆了好一会才出去。杜云又踅到窗子边道:“嫂嫂,我来完事罢。”羞月道:“莫性急,到底不爽利的。我想一计在此,倒在他面前好。”杜云惊道:“怎的在他面前?”羞月道:“你莫惊,我已想定,你下午来,包你饱餐一顿。”有诗云:

欲火熬煎不畏天,公然觌面恣淫奸。

只因残疾招人憎,惹得琵琶过别船。

杜云半疑半信。挨至下午,踅过来,见邵瞎和羞月一凳儿坐着。羞月见杜云来,即对邵瞎道:“你去对过凳上坐坐幺,我要赶只鞋儿,你坐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邵瞎应一声,即转身去睡在那春凳上。羞月便向杜云点点头,杜云轻轻挨拢来,就在那凳上,各褪下小衣,紧紧的搂了抽送。抽到百十抽外,里面有些水来活动,不免隐隐有些响声。

瞎子目虽不见,且朵是极聪的,问道:“娘的恁么响?”羞月道:“没甚么响。”邵瞎道:“你听,响呢。”羞月道:“是老鼠数铜钱响。”瞎子道:“不是。青天白日,如何得有?”杜云见瞎子问,略又轻缓些,那响亦■■。见瞎子闭了嘴,杜云又动荡起来,此声比前更响刮起来。邵瞎道:“娘的,又响哩,你听么。”羞月道:“不听得。”邵瞎道:“你再听。”羞月道:“有甚声,你屋里入屄响,偏你听得这许多响。”杜云此时住手,响声不起。

邵瞎道:“好古怪,此时又不响了。”杜云耐不住,那响声又发作起来,邵瞎道:“又响了。”羞月道:“我只道是什么声,原来是狗舔冷粥声。”邵瞎道:“不像呢。”杜云又住手。停了一会,渐渐又响起来。邵瞎道:“明明响得古怪。”羞月道:“嘎!是猫嚼老鼠声。”邵瞎道:“非此之谓也。”只见那杜云弄在那紧溜头上,那里住得手,那里顾得响不响,越抽得狠,越响得凶。

邵瞎道:“好古怪,这响来得近,娘的你再细听。”羞月正在酥麻的田地,含糊答道:“是响是响,是隔壁磨豆腐声。”邵瞎道:“不是不是,这响不像那响。”羞月道:“你听么,架子摇散了。”邵瞎道:“不是,等我来摸看。”于是立起身来。杜云早已了事闪开,羞月忙去坐在坐桶上。却是响声已歇了。羞月道:“那有甚声偏你耳朵听得。”邵瞎瞎遂立足了脚,侧耳一听道:“如今不响了。”瞎子被他瞒过。你道这呆胆大的事,那个做得来。正所谓:

聪明的妇人,赛过伶俐汉。

以后二人情兴难遏,又碍着瞎子。妇人心生一计,将些旧衣服出来,浸在脚盆内。以屁股向上突起,叫杜云从后插入。假装做搓洗衣服,任阿叔尽心任意肏捣。其前边渍咂之声与后边渍咂之声相似,瞎子不疑。然而晴也洗,雨也洗。朝也洗,暮也洗。叫那瞎子不知听了多少响声,心下想道:“有这许多衣服洗,纵然要洗,这雨天洗他做甚。”心中也猜着了八九分。

一日又听得响,邵瞎一个虎势,扑将过去,把两手只一摸,摸着两个人,在那里正干得发兴。便一把扭住喊道:“是那个奸我的老婆?”死也不放。杜云晓得瞎子利害的,忙把衣服撒下跑了。瞎子拿了这件衣服,跳出门来,又喊道:“列位高邻,有人行奸,夺得他的衣服在此。替我认认,好去告他。”只见走出几家邻舍来,看了道:“这是火里焰的衣裳。”瞎子愈怒道:“这狗骨头,别的还气得过,我待你胜若嫡亲兄弟,你如何也干这勾当。”

内中有一人道:“阿哥待得他好,阿嫂难道不要待得他好的。”众人都笑起来。有一个老成的人劝道:“邵先生我劝你,你是个眼目不便的人。出入公门,一不便。就打官司也要费钱,二不便。这般不端的妇人,留在身边,终于不妙,三不便。依我众人劝你,叫杜云完了地方上的事,赔了你的理,把这妇人送到娘家别嫁了他,这是长便。若留在身恐怕还做出事来,连你身子不保。”瞎子点点头道:“说得有理。”

于是进内,四圈一摸,再摸不着妇人。妇人反唠唠叨叨,说她的有理。被瞎子一把扯住,妇人的耳朵都咬开了。正值娘家早有人来,趁哄领了家去。那杜云挽出一个相知弟兄,安排几桌酒,请了地方邻里。又凑几两银子,托好弟兄与了邵瞎。讨了羞月,私自遁于他坊居住去了。正是姻缘虽系分定,其中之颠倒翻覆。又不可测也。又古来说得好,臭粪箕对着支苕帚,再无话说。况以赛康节本是个瞽目之人,只该也寻一个残疾的做一对才好。讨这如花似玉的妻儿,鲜不做出来的。究竟如何管得到底。诗曰:

不幸天灾丧了明,只宜守分度朝昏。

纵教常作鶼鶼鸟,难免人敲旧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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