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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与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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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8日

第一章

一个名叫小余庄村庄是我和母亲的栖息之地

村子里常年弥漫着老旧的尘土气息,到阴天,或下雨下雪才显的清新,明亮起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最新发布页:.COM 收藏不迷路!】

一条宽大,崎岖的土路从村子中央横叉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的住宅便延着这条土路两边高低不平的排列着。

路原本是窄窄的一条或许也曾平缓过,经过长年的人啊,鸡鸭鹅狗啊,拖拉机啊,收割机啊,形形色色的东西乱走一遭,泥土便被挤压的缓缓向两侧延伸,直到把两旁高大杨树快要挤倒,才止住步子。

晴天自不用说,人要是跑起来,灰黄的尘烟便随着裤腿翻腾起来,欢快的飘到半空中。自行车可遭了老罪,哒啦的哒啦的响个不停,简直要散了架子。

要是下了雨,鞋底粘的泥能把鞋累掉,只能找个木棍捣下来,或在树身上,破转头上搞搞。

母亲是骑自行车去镇里上班的,我也是在镇里上学。我便做在自行车后座上,随着母亲一块去,一块回来。

高低不平的路,颠的我屁股生痛。好在镇子离村子只有大概两里地远,后面一里地还是柏油路,这点苦痛到还是能够在承受范围内。母亲知道后,便赶着夜,给我缝了个青灰色的棉垫子,厚实又软乎,踏实极了。

雨天,路不好走,泥能把车轮子卡死。母亲便捋捋头发,蹲下腰,找节木棍把泥捣出来。我呢则去寻节更粗更结实的木棍助母亲一把。母亲往往微笑着接过棍子。我有时会捏起一缕发丝,缠绕在指上,轻轻的揉动,散开。我喜欢母亲的头发,乌黑乌黑的,瀑布一般,泛着蓝光。

若是大雨连下了几天,路两边的野沟蓄满了水涌了出来,路势较低的地方水能把人半截小腿淹了。母亲和我只能编起裤腿,提着鞋,光着脚,涉水而过。我常常盯着母亲温润白皙的小腿看个不停,浑浊的泥水点滴的从那优美的截面上缓缓流下,有种莫名的美感,忍不住的发喜。

多少个夜晚,母亲在夜里伏在案上写一些东西,或缝些衣物。我傻傻坐在床头,或趴在母亲肩上,呆呆问道

“妈妈,睡觉,,,,,,”

“好,睡觉,利利,先睡吧,妈妈一会就睡”利利是我的小名,余利是我的大名。

“不要,一起睡,要不然,,我睡不着,,”

“多大了?还缠着妈妈?好了,快睡,要不然明天又该赖床了”

这时,如果母亲过来,我便立马投入到那温暖,幸福的洋流中。

若母亲仍在忙碌中,我只能捧着书佯装看会或痴傻般的盯着落满尘埃的房梁,任由思绪飘荡,我貌似认真思索些什么,但脑子却空的像没水的大缸一样。

小时候,父亲在我印象中是少见的,他大概只有过年时才会衣鲜亮丽,气势汹汹的骑着那辆红色摩托车大踏步回到家中。

我曾仔细观察过这辆牛气哄哄的摩托车,它油箱侧边镶着XINGFU的银色字母。至于为什么说它是牛气哄哄的呢?因为在当时这是整个镇上仅有两量摩托车之一,至于另一辆是谁?好像是被人们称为“龙爷”的人,他大概是一群地痞无赖的头头,我听母亲说外地来的小偷都要到龙爷这里上香,孝敬孝敬他,这样被人捉住,报上“龙爷”的姓名以不至于被打个半死。

反正我父亲大概拥有了这量摩托车,和这量车是一样,都是牛气哄哄的了。

家里的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各种新的玩具,衣服等等都是父亲从这辆摩托车上带下来的。顺便说一下,电视机是24寸彩电,这大概是整个镇里独一份,我想这也是父亲骄傲的成本之一了吧。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父亲是在外面从事什么,为什么能搞到这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我问母亲,母亲说大概是倒卖一些东西。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卖东西能这么厉害吗?邻村卖豆腐常常穿着个破汗衫,看着苦哈哈的。

村里嘴碎人的话有时能够飘到我的耳边,从他们嫉妒且略带讥笑的语气中我获取到了“倒爷”二字,我不明白“倒”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带上“爷”字,那么父亲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我想父亲在外面或许是什么帮派的大佬,毕竟“龙爷”里面也带着个爷字。

我对父亲的归来是又喜又怕,我喜的是父亲带来的各种玩意,我怕的是父亲要从我身旁夺走母亲。

我仍记得在我更小的时候吧,我记不清有多小,大概是很小吧,,,,,,我常常被一种失落,孤寂的空荡感从睡梦中惊醒。我睁大眼镜,伸手一模,空荡荡的,只剩凉凉的被褥,母亲已然不见。随后我便隐约听到父亲房间传来的声音,那种肆虐的声响,像利箭一样刺穿我的灵魂,使我全身上下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我听见父亲像条耕田老牛似的喘着粗气

“时月,,时月,,你要吸死我啊!”那是我母亲的名字,母亲姓李,叫李时月

“你小声点,别把利利吵醒了,要不然他又该闹了”

“月儿,,月儿,,我要淦死你!”父亲声音小了些却急切而狂热

“你发什么颠啊,轻点!”我听见母亲用力拍了我父亲一下,伴随轻声而又悠扬的娇叫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股老旧呛人的哀痛从我心底打了个转,慢慢升腾上来,又被浓稠的夜色死死压在心口,压的我的泪都要流出来,我打了寒颤。凄惨的哭叫起来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哎,妈妈在这呢”母亲立刻回应了我,“宝宝,别急,妈妈马上就来,别哭了哈”

母亲亲和,温暖的声调,和风一般拂过我的心田。母亲不叫我哭,我便不哭。我眼里残留着泪水痴一般望着黑洞洞屋顶,我什么都不想,我只等着母亲。

我不知道过来多久,大概很久,大概不过几分钟,窸窸窣窣的穿衣身,床板唧唧呀呀的几句叫声,和父亲几句埋怨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天天离不开你半步,不像话”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长大了就好”母亲说

随后母亲便带着微微热气,轻轻喘着,坐在床边,我一下子便扑在母亲怀里。

“妈妈,别离开我,,,妈妈,,,,一起睡觉”

“好,妈妈,不离开你,妈妈才舍不得离开利利呢,快睡吧”母亲一边用手摸着我的头一边整理好被子。我蜷缩在母亲的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我想父亲应该有一米八的个子,这在当时是算是高个了,村里我几乎没见过比父亲更高大的存在了。说实话我有点怵他,他往那一坐,便拉着长调,显得极为得意,让我给他点根烟,或泡杯茶,咖啡。是的,我父亲喝咖啡,这大概在当时农村蛮稀的。我曾抿过一口,又苦又酸,说不上来的难喝。我想父亲也是不喜欢喝的,尽管他尽量装作品味的样子。

他有时会摸摸我的头,与其说是摸,倒不如说是“摁”,他的手大而有力,五个指头分的很开,盖在我的小脑袋上,用指头一紧一松的“摁”起来,每次我总有种被扼住咽喉的恐惧感,有时“摁”的有些痛,我会左右甩起头来,瞪着眼看他。他会笑着说“这样对脑子好”

我并不喜欢这样,我喜欢母亲摸我的头,母亲的手纤柔,温暖,会轻轻的一遍又一遍抚弄,之后又会把我的头发捋顺,摸摸,捏捏我的脸。母亲一摸我,我就老想往她怀里钻。

我想曾经的父亲大抵是得意极了,是的,这是毫无疑问的。父亲的第一场胜仗,就是娶了我母亲,我母亲是不是所谓的村花,镇花,我不清楚,我想那时那有什么村花,镇花这些概念,这种名称怕不是鬼扯出来的。但是我在记忆长河中,像母亲这样动人心魄的女人,我从未见过。

父亲的胜仗,是我可怜姥爷一辈子最大的败仗,我姥爷辛辛苦苦培育17年的大家闺秀,就这样被一个混账街溜子(我姥爷眼中的父亲),硬生生的抢夺而去。姥爷气的是一蹦三尺高,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反正姥爷自打母亲嫁给父亲后,就未曾给我母亲一个好脸色看过。姥爷沉着老脸瞪母亲的样子,到现在我还能清楚的重现在脑海中。

母亲是13岁初中毕业,上的中专,当时中专毕业是国家包分配的,这对乡野小镇的人民来说,能吃上国家饭,是件光宗耀祖的大事。17岁母亲中专毕业,便怀了我,而那时姥爷已经替母亲订好了亲事,可惜那人并不是我父亲,但奈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任我姥爷气的乱蹦,也无济于事。

我想不明白父亲是如何把我母亲勾到手的,我问母亲,母亲摸着头笑着对我说“那时候那里懂这么多啊,你爸人高还,,,,有些帅气,穿的又时髦,天天死皮赖脸的,稀里糊涂的,,,,哎,当时候啥也不懂”我还想再问,母亲哄我快睡,明天还要上学,我只能乖乖睡觉。

我姥爷是镇里小学校长,在镇里颇有些威望,用土话来讲就是说话中用。他是上海知青,上山下乡跑到了这个穷沟沟,我听母亲说我姥爷的姥爷的父亲曾经是知府,我姥爷额头生得方而宽阔,天中饱满,面相瘦而不柴,两眼亮而厉,叫人多少有些生畏。这大概就是和那个祖先知府大人多少有些关系。

提到我姥爷就不得不说我姥姥了,说来惭愧,我对姥姥最大的印象是那对大奶,像对蜜瓜一样圆挺挺的挂在胸前,吸人眼睛。我想母亲也是得了些许姥姥的真传。母亲说姥姥以前是食品店的营业员,是镇里出了名的美人,我姥爷一见我姥姥就走不动道了,我想不出姥爷那样严肃的人是怎么走不动道的。但我仍记得母亲讲述时捋着耳边头发,笑出声的轻快与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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