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点点头,却又担心宋衡把人给了自己,身边缺人,忙问道:”玉剑在芙蓉小筑,侯爷的安危怎么办?”
”还无人有这个本事要我的命。”
宋衡不再多言,翻身上马,跟在马车边上晃晃悠悠走远了。
沈箬看着人走远了,便也往回走了。
此后几日,沈绰应当是信极了她的话,喝药吃饭不必有人,自己便端着碗扒拉,闲暇之余,照旧捧着书看。
沈箬见他这般模样,倒是也放下三分心来,每日看看账本,只等着杭州沈诚的回信。
前后去了几封书信,都不曾具体说起沈绰伤势,最后去的一封更是离谱,不说原由便要那一批楠木。好在沈箬同沈诚兄妹情意笃深,沈诚大手一挥,便允了这桩事,不多时遣人与徐昳的人做成了这笔亏本买卖。
回信送到长安的时候,正是木材交接之时。上午收着回信,午后冯医师便过府来看,只说尚可勉力一试。
沈箬大喜过望,将冯医师留下的药日日给沈绰用着,那疤也日渐淡了。时日渐过,留在芙蓉小筑也不是长久之事,她在一个晴好的日子里,带着人浩浩荡荡回了长安永宁坊。
出了正月,便一日日生出些许暖气来。
沈绰虽还不能下地,可情绪到底稳定许多,每日除了看书外,做得最多的,就是同日日来探望的薛幼陵拌嘴。
”这橘子看着皱皱巴巴,倒是甜得很。”
薛幼陵今日提了一篮橘子来,听说是从南方运来的,圣上拨了两篮到侯府里,供他们尝尝鲜。她倒是好,巴巴提着就来了,还便宜了沈箬他们。
午后日头正好,玉剑帮着把沈绰挪到廊下见见光,又替他在腿上盖好绒毯。沈绰捧着中庸,正读到”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这一句,难得地抬头。
”给我一个。”
薛幼陵剥好一个橘子,又细心把橘络一条一条撕干净,才递到他的手中。
橘瓣甫一入口,便是一股酸涩,沈绰拧着一张脸,龇牙咧嘴逗她:”又丑又酸,你莫不是想酸倒我的牙,日后好让我无力与你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