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来了,快坐。”
徐昳招呼她入席,十分自来熟地称她二娘。
沈箬颇是有些厌恶他这般说话,只是想着沈绰,强忍住不适,在最下首坐好。
”徐老板。”
徐昳即便已是中年,却依旧儒雅,颇有些读书人的模样。他听沈箬如此称呼,摆手道:”我与你兄长也算有些交情,如此倒是生疏了。”
他们的那些交情,也不过是席面上碰过盏的关系,徐昳心思深沉,和沈家合不到一处去。沈箬并不碰面上那些菜,只是捧着茶盏抿了两口,道:”兄长说过,徐老板是大商,不可失礼。”
她垂眸饮茶,却暗自瞥过那位妇人和少年,照着年纪看来,想来应是徐昳的夫人和公子。
果不其然,徐昳听闻她说完,倒也不在意,只是向她引见:”这是拙荆王氏,犬子徐眠。”
徐眠起身朝她拱手,沈箬还了一礼。
徐昳见他二人见过,笑道:”眠儿与二娘年岁相仿,如今同在长安,你们也好做个伴。为着你兄长,也该好生照料你们一二。日后若有难处,遣人来光德坊说一声便是。”
若非知晓他是个什么人,只怕沈箬也要信了这番情真意切的鬼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有和成年男子作伴的道理。
”徐老板说笑了。”沈箬暗不做声推脱了,”徐公子德才兼修,只怕被人说沈箬不知好歹,有心攀附。”
”那些嘴碎之人的话,是听不得的。眠儿素日闷在房里看书,也正缺几个玩伴,怕是二娘嫌弃眠儿拙劣。”
若是先前不明白为何徐昳带着妻儿赴宴,到了此时,沈箬哪里还有不明白,这场鸿门宴,怕也是场相亲宴。
她与宋衡的婚约本便是为了糊弄杭州太守,除了府里的人知晓,外人无从得知。如今看她孤身一人,又动起了拿她婚事做文章的心思。
沈箬放下茶盏,回头去听小曲儿,并不理会他这一番话。
徐昳被晾在一旁,倒也不甚在意。反正她一个姑娘家,眼皮子浅,日后发觉徐眠的好,自然扒着上来,那时和沈家结了姻亲,倒也不怕沈诚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