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别人呢。”臧爱亲毫不留情,“你就说吧,我们成亲那天喝交杯酒的时候,是谁紧张得打破了杯子?”
“而且还打破了两次。”刘兴弟插话,见刘裕故作生气地瞪眼,她忙指了指臧爱亲,“是娘亲告诉我的。”
众人大笑。
这一笑,屋内的两位“新人”,才算慢慢放松下来。
行动就在第二日。
桓是知和马文才扮作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在城中逛了一下午。
初时,二人还有些不自在。可慢慢地,二人适应了对方的新“装束”,也渐渐适应了对方的“新身份”。两个人打打闹闹。桓是知拉着马文才的手,从这个小摊子,跑到另一个小摊子。她有时会笑嘻嘻地拿个面具凑到他脸上,他也会认真地拿起一副一副耳环,在她耳边仔细比较。
外人看来,这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妇。
无需多余的眼交流,但桓是知很清楚,刘裕一直在他们二人附近。
而那个采花贼,说不定也就藏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一切都照计划进行。在杭州城最繁华的街道携手出游,傍晚时分回家,在路上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翻脸。
马文才甩手离去。
暮色西沉。
桓是知蹲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埋着头嘤嘤哭泣。
夜风微凉,余晖在空气中慢慢褪色;黑暗像无数个落水的墨点,悄无声息地渗透整个世界。
他还没有出现。可是桓是知知道,他就在附近。
比危险更恐怖的,是未知。
她知道他终究会来,却无法预料他何时出现。
想象在脑海沸腾,令人毛骨悚然。
桓是知不想自己吓自己,可她显然低谷了自己作为一个少女,对“采花贼”这样的存在,本能的恐惧。
全身轻颤,无法控制。
幸好天气够冷,就算抖也会以为我是冻的吧。她自嘲地自我安慰。桓是知啊,你以后可再也不能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胆子大了。
脚步声。轻若飘羽,快如鬼魅的脚步声。
和臧爱亲描述的一样。轻拍肩膀,接着迷药覆面,不省人事。
桓是知事先屏住了呼吸,可还是吸入了些许的白色粉末。她身子一动不动,任由那人将她扛到肩上,指甲却深深地嵌入掌心,以维持自己的清醒与冷静。
那人的身材并不算高,却甚为丰腴。桓是知像一只麻袋一样被甩在那肩膀上,却并不觉得硌人。就假装昏迷前的那一瞥,桓是知判定这人的身材就像一个矮冬瓜。这般肥胖,却能走得这样快,桓是知都禁不住佩服他起来。
那人从大街走到小巷,又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最后终于通过了一道窄窄的门。
桓是知脑袋倒悬,感觉发晕。她忽然有些担心马文才和刘裕已经被这矮冬瓜甩掉了。可事已至此,担心已是徒劳。她只能大着胆子,偷偷睁开眼,想看看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不是黑漆漆的荒郊野岭,想象中的破庙也没有出现。桓是知吃惊地发现,自己竟似处在什么大户人家的宅院内。虽然扛着她的那人刻意选择走偏僻的小门,可从灯火之下依稀可辨的水榭亭台中,桓是知还是能感受到主人家的奢华。
终于,那个矮冬瓜进了一个房间,桓是知能感觉到他把她放在了一张床上。桓是知仍旧闭着眼睛,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马文才他们有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干脆睁开眼睛冒险偷袭。
那人娴熟地探向她的腰间。桓是知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