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客人吗?还不快见过谢将军!
少年一听这位便是威名赫赫的骁卫将军,兴奋得双眸闪亮,急忙过来行礼,“方懋修拜见谢将军。01bz.cc”
待方夫人和方懋修都离去,方道之笑道:“犬子无状,明远莫怪。”
谢朗忙道:“方兄弟家学渊源,他日必成大器。”
方道之叹了口气,“其实我对他们几兄弟期望并不高,并不求他们中举入仕,只要能过得安康快活就好。”
谢朗微愣,没想到一代鸿儒对儿子的要求竟会这样平常,和谢峻动不动就是“治国齐家、光耀门楣”的课子作风大不相同。
方道之看他一眼,微笑道:“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天资愚钝,又天性懒散,不够勤奋。若是象明远一样,或者象薛阁主那样的资质和刻苦,我也不至于是这般无奈了。”
听到“薛阁主”三字,谢朗茶盏中的茶泼了一小半出来。
他默然片刻,放下茶盏,向方道之拜下,道:“谢朗谢过方先生大恩。”
“明远快起来。”方道之微笑道:“明远,你可知我入宫劝陛下时,说了句什么话?”
“谢朗愿闻其详。”
方道之站了起来,走到亭子边,负手凝望着西面天空,轻声道:“我问陛下:如果柔嘉以后一直郁郁寡欢,甚至几十年都难得开心大笑一回,他是否会心疼?朝廷如果失去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一位才华横溢的阁主,是否是社稷之福?”
谢朗微微低下头,呆望着脚前的那方五弦琴,胸口似堵住了一般,无言以对。
竹林里拂来的幽风吹动方道之宽大的袍袖,他的布衣洗得发白,但一尘不染,满山清冷的薄雾更让他的身影显出几分孤寂与萧瑟。
他沉默了许久,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我的恩师与我爹是好友,在我七岁、我夫人三岁时,便替我们订下了亲事。但恩师一直秉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他满腹经纶都传授给了我,却没有让我夫人读书识字,只让她学习刺绣女红。我二十岁那年本来是要完婚的,但那一年恩师去世,我夫人要守孝三年,婚事便只得推后。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奉恩师遗命,去了一趟天清阁。”
谢朗没想到方道之叫他来竟会说起这样的往事,他站起身,走到方道之身边,默默地聆听,不敢插话。
“恩师与天清阁的周阁主曾经进行过辩经论道,但输在了对方手下。他临终前叮嘱我,要我替他一雪前耻。我当时学业初成,又在涑阳有了点微薄的名气,浑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便一路西行,到了孤山。
“我走到半山腰的翼然亭,正碰上几位天清阁的弟子在那里联诗。我下场挑战,语多含讥讽之意,激起了他们的愤慨,将我堵在了翼然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