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不醋啊,我只是随口问一问呀。”
“既然只是随口一问,那我回答不回答,都不打紧的吧?”
“不许,很要紧的。快说!你到底更喜欢哪一个!”
都是你啊。哪一个都是你,一直都是你,既是这样,要我怎么说呢?
少女不折不挠的追问中,卫初宴既苦涩又甜蜜地笑了起来。
分不清的。就像她和赵寂之间究竟谁对谁错一样,其实不是分的很清,但她已不再会为这个而纠结了。
因为,眼前所触及的世界,对于此刻的她而言,才是真实。
“现在我身边的,是蝴蝶啊。”
面对赵寂的追问,她最终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赵寂听了之后罕见地沉默了下来,发现卫初宴眼里有些悲伤,她想了想,跳下床去,端详着桌子笔架上的笔:“过来帮我研墨。”
她说的自然,这些年里,卫初宴当她伴读,为她研墨的确实都是卫初宴。
初宴不明所以,但是仍然走了过来,捋起宽大袍袖,细致地研墨,动作行云流水的,格外的赏心悦目。
她弄好以后,又被赵寂赶回床去,坐在床边,看着容颜还十分青涩的少女就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潇洒地挥毫。
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卫初宴忽地释然了。过去事,过去吧。她再纠结那些事情,除了徒增烦恼外,还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她不是已然得出来结果了吗?没有对错,只有互相亏欠,她欠赵寂,赵寂欠她,现在想来,曾经的那个梦里,她们不服输的孩子一般互骂,赵寂说恨她,她说她恨赵寂。那时的她们,不就已经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吗?
也欠,也付出,也恨,也爱。
“都说今生债,下世还,这算不算你的下一世呢?”
晨曦落下来了,卫初宴的目光透过朝阳,看向那个和太阳一样耀眼的女人,在心中默问。
“如果算,我欠你的,我在这一世还你。”
同一时刻,赵寂也看到了太阳的升起,她急急忙忙落下最后一笔,将一柔软物什塞进卫初宴手里,说了句“这是今日的情信”,匆匆穿好衣服出了门。
卫府门前,正有侍从牵马等着,早朝将至,她要快马赶回皇宫、梳洗好了、换好朝服去主持早朝。
卫初宴站在晃动的房门前,展开了那丝绢,略有些凌厉的字体张扬在纸上,墨迹渗透了背面,墨香夹着桃花香。
有时候,你忙着翻阅书信,不经意抬头看我一眼,眼清澈而温柔,我的心就会忽然跳得很快,有时候,你走在高高的宫墙下,微风吹起你的衣摆,我在后边——或是前边——远远望着,心如擂鼓。
我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感受,因为你是那么安静内敛的一个人,我不怀疑你喜欢我,但我以为我要更喜欢你一些。直到方才,我听到了你的心跳。
我才知晓,原来你的喜欢并不逊色于我。
蝴蝶不重要,火也不重要,对我而言,就只有一个卫初宴,她在我十岁的时候闯入我的视线,于是有了之后的一切,对我而言,你是鲜活,我想让你知道,我也才是你的鲜活。
我允许你心中偶尔生起一簇火焰,但大多时候,我希望你的心中是蝴蝶在飞。
让它带给你朝露与鲜花,以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