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姽婳淡笑。宁家人基本都知这孩子有个见血就晕的毛病。放在现代,也就是患有晕血症。因此,他多半是上不了战场了。他虽有习武防身,却并未在武艺上下太大功夫,以研读诗书为主。
心念一转,她伸手,轻轻松松拔出长刀,笑道:“明儿站远一些,姐姐演套刀法与你看。”
宁禹明兴奋地应了是,后退了几步。
翌日。
近年天下太平,作为武官,宁靖河上朝并无可上奏之事。他多半只是静静听了,而后下朝,前去军营练兵。
今日却不同。下了朝,他径自朝外走去。他清楚自己是皇上手中最锐利的一把刀,也就从不与其他朝臣有过多的交集。只是不想,今日,他刚出殿门,便有人追了过来,亲亲热热地唤了句:“宁将军留步!”
宁靖河微怔,回头一看,却是赵国公苟兴。他们二人并不熟识,宁靖河心中思绪万千,面上仍是笑着问道:“赵国公找下官有何事?”
苟兴笑道:“有些琐事,下官十分好,不知宁将军可有雅兴到寒舍一叙?”
宁靖河道:“多谢赵国公美意,下官还要去军营练兵,怕是无暇前去了。”
苟兴双眼本就是一条缝儿,这一眯,更显慈眉善目:“原来如此。宁将军前些日子离京了数月,下官还以为……”
宁靖河眸光微沉:“下官的去向,早已向圣上如实禀报,就不劳赵国公忧心了。”
苟兴大笑道:“宁将军多虑了!今日请宁将军留步,实在是因有要事相商。”
宁靖河道:“何事?”
苟兴笑容愈发慈和:“令爱转过年便是十四了,不知宁将军可有心仪的女婿人选?”
宁靖河不动声色:“内人自有打算,就不劳赵国公费心了。”
苟兴笑道:“宁将军误会了。下官第四子正待婚配,痴恋宁二小姐。只是宁二小姐虽然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引得京中无数男子为之倾倒,但若真将其迎入家中,宁二小姐多半……到时,若引得家宅不宁,可就损了你我二人情谊了。”
宁靖河眸色愈发阴沉。
他清楚苟兴未尽之言。
无非就是所谓“不安于室”。
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他最清楚不过。他也清楚,虽有无数男子爱慕姽婳,但姽婳艳名广传,那些男子家中长辈必定不喜这样一个新媳。若宁姽婳嫁入门后红杏出墙,抑或其余爱慕者忿恨、前来府中闹事……况且,宁姽婳虽声名赫赫,却从未有人听闻过她持家之术如何。娶了个大麻烦,还只能放在家中做个花瓶,其余诸事不通。当真是个极不划算的买卖。
只是,自家女儿,他无论如何也会护住。
宁靖河冷笑一声,正待痛痛快快骂回去,却见皇上身边名唤刘福来的宦官小跑了过来,行了礼,瓮声瓮气道:“宁将军,皇上邀您共进午膳。”
当着刘福来面,宁靖河不好发作,只平静地看了苟兴一眼,转身道:“那就有劳刘公公了。”
苟兴立在原地,遍体身寒。他知晓宁靖河有“凶”之称,却不料他这一个眼便狠厉阴寒至此,竟令他半晌回不过。待反应过来,他连忙转身出了宫,心中愤懑。
宁靖河脚步极轻。他跟随刘福来进了龙腾亭,正要行礼,一双大手将他扶了起来。而后,豪迈的笑声传入耳中:“说了多少次了,兄弟之间不必多礼。好些日子没一起喝酒了,今日,你我一醉方休!”
宁靖河低笑:“好啊,我也念着您私库里藏着的酒好些时日了。”
皇帝大笑,转头道:“刘福来,将朕私库里的好酒取个五坛来!宁将军喝不完就不许走了!”
当今圣上名为姬麓成,乃是先帝——魏太宗嫡子。他胡须极长,双眼大如铜铃,为人豪迈豁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