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疏桐正百般思索如何逃脱,那女贼突然转身,盯着她所在的箱子,慢慢走过来。
耳边骤然安静,元疏桐只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她预感到什么。
果不其然,一个外力袭来,要将箱子拉开,里头的元疏桐二话不说,紧紧拽着,二人你来我往,可怜的箱子一个受不住,直接翻了。
元疏桐滚下来,磕到了脑袋,气得捶胸顿足,一鼓作气冲上去,打算替天行道:“小丫头片子三百六十行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偷东西,非要捡今天,非要偷高府的东西,坏我好事……”
女贼措不及防,被她按在身下,动弹不得,偏过头,急喊:“你放肆!”
元疏桐一怔,这女贼两撇远山眉,琉璃杏仁儿眼,一点樱桃唇,尖尖的下巴,细细的颈脖,生的如含苞清莲,楚楚动人。
这……也太漂亮了吧。
女贼趁着元疏桐呆愣,一举反攻,逃脱魔爪,即刻拔出腰间匕首,对着她道:“你是谁?”
元疏桐干脆瘫在地上不起来:“我是王湉湉。”
女贼怒气稍减,眸子还警惕着元疏桐,匕首已经收回腰间,她道:“我是洛盈袖。”
言罢洛盈袖便收回视线,转身继续搜寻。
元疏桐坐起来,捶捶摔疼的腰,道:“洛?这个姓在大昭很少见。”
洛盈袖又掀开一个箱子开始翻,满不在乎的说:“我不是大昭人,我家在南唐。”
元疏桐微微一怔,南唐?
她虽是一届小婢子,却也知道,与大昭相邻的是西凌,而南唐,远的几乎不往来。
一个南唐女子,跑到大昭来偷什么东西?
正想再往下问,门外突然有了动静,听着步子挺急。
元疏桐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打算执行原定计划,抬脚就往窗子跑,还没跑两步,洛盈袖突然拽着她一道,只见她轻轻一跃,便带着自己飞出窗外,一路飞檐走壁,骇的没见过世面的元疏桐半条命都没了。
元疏桐望望眼底,檐下宾客往来,鞭炮作响,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她捏把汗,高大人家的房子……也太高了……
洛盈袖就地坐下,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坛酒,抵开盖子,猛灌两口,她望着远处的风景,问元疏桐:“我一个贼都大大方方的,你戴个面纱几个意思?”
元疏桐想想,还是摘了,露出下半张姣好的脸蛋,反问她:“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干嘛要做贼?”
“因为很酷。”洛盈袖冲她眨眨眼,笑嘻嘻的说:“小时候身体不好,我爹常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出门,他们都觉的,我这样的身份就该安安静静的做个小姐。”
大昭是女权天下,王公贵族们都盼着一举得女,好袭成爵位,男子一生下来便要在脊梁上点朱砂,稍大一些又要刻苦读书,即使往后考取功名,一个朝廷一半的高官皆是世袭的女子,混到最后,很有可能连宫里鞍前马后的太监也不如。
即使在民间,男子的地位也是不温不火,许多商人纳聘的时候,坐上头算账的都是的女子,男子大多干最苦最累的活。
故而,一直生活在大昭的元疏桐完全不能想象,什么叫“安安静静的做个小姐”。
在她的认知里,安安静静的从来都应该是男人。
“南唐,原来是这样迷之的地方。”元疏桐感叹,那个破地方、那里的男人都把女孩子压抑成什么样了?宁愿跑大昭做贼寻求刺激,也不乐意回家。
洛盈袖好像看懂了元疏桐的潜台词,她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喝着酒,道:“比起男权至上的南唐,男女平等的西凌,我最喜欢大昭,我羡慕这里的每一个女人,她们有最多的机会,最宽的限制,她们像迎春的花朵,在这片自由的天空争相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