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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武林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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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武林至尊

“三——三弟!”孟飞一声惊呼,勉力睁开双眼。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床前坐着的李雪杏泛起个欣慰的笑容,轻轻扶着他的额头,爱怜无限地说道。

“三……三弟呢。”孟飞全然不顾自身疲惫,强撑着坐了起来,大声问道。

“这……”李雪杏缓缓垂下皓首,半晌没再说话。

“三弟怎么了,快说呀!”孟飞一改往日的温文儒雅,抓住爱妻衣领狂喝道。

“小叔……小叔他……”李雪杏才说几个字,秀眸已满是泪水。

“爹爹,叔叔被浪卷走了。”双目红肿的孟如烟哭喊着投入孟飞的怀抱,看来,连她也为孟雷的“离去”伤心不已。

“二爷。”舱门大开,肖云龙、席方舟、敖少华三人同时走了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孟飞强忍心中悲恸,沉声问道。

“昨晚你被桅杆打昏后,险些滚入大海,多亏大哥……”

“三弟,三弟呢?为什么不救他。”席方舟话未说完,孟飞已大吼道。

“帆索被断桅带进了海里,我们……我们实在有心无力。”敖少华露出一丝苦涩的脸容,垂首道。

“苍天啊!”孟飞颓然坐倒,如遭雷击,什么银翼铁掌,什么八大高手,到头来竟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救不了。

“二爷,三爷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肖云龙安慰道。

“是啊,这一带地处要冲,商船众多,想必三爷早被……”席方舟说到一半,孟飞骤然打断道:“行了,你们出去吧,让我独自静一静。”

众人听罢不敢有违,诺大的船舱顿时只余孟飞一人。望着不远处那原本属于孟雷的包裹,孟飞内心泛起千般思绪,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三弟当时的状况,即便没有风浪作祟,精疲力尽的他怕也撑不了多久,何况……

“唉!”孟飞长叹一声,满目懊恼与沮丧,语调中满是悔恨,按说以他深厚的武学根底,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被半截桅杆一下子打晕,偏偏那会儿他已经施展完两次平步青云,又和风浪搏斗了将近半个时辰,功力的损耗实在太大,可……可要是咬牙撑一撑,一定是能坚持住的!

虽然孟家堡被修罗教铲平时,兄弟俩已经历过一回天人永隔的“洗礼”,但那次自己并未亲临现场,更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孟雷黯然辞世。

孟飞瘫倒在床,虎目涌出英雄热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至亲撒手人寰,一旁自己却无能为力,不是常说什么“人定胜天”么,为什么自己努力了、尽心了、拼命了,到头来却要输给一场海啸呢。

“快看!前方有6地!”不知过了多久,舱外骤然传来肖云龙喜极而泣的呼喊。离开南海帮盘踞的海上基地已经有了半个多月,别说什么岛屿便是大些的礁岩也没瞧见半处。席方舟说附近地处要冲根本就是安慰孟飞的鬼话,连萧夫人都知道目下众人身处大海中心,想要找着一处“世外桃源”简直难于登天。

“咦,怎么没声音了。”惊呼过后,舱外再无半点响动,孟飞满脸诧异的拉开帘幕,顿时愣立当场。

山崖险峻,层峦迭翠,树影婆娑,遍野浓绿,映着午后骄阳的斜晖,一处清幽恬雅,宛如仙境的海岛赫然立于眼前。

望着远方那彷似深居海洋中凡人难以踏足的禁地,孟飞呆住了。若能远离凡尘俗事,怡然隐居于此,清晨登临山颠,极目远眺;午后携妻带子,把臂同游;夜间饮酒品茗,共赏月色;那是何等潇洒,何等惬意。

“方舟,那树叫什么名字?”过了好半晌,众人方才回过来,李雪杏指着岸边高达五丈,形状古怪的树木,好的问道。

“呵,那是椰树,产于南海沿岸,四季常绿。”席方舟答道。

“椰树浑身是宝,不仅果实肉丰汁美,果壳亦能制作各种器皿,甚至连树干都可用来建屋。”敖少华补充道。

“娘——娘——上了岛我们一起造屋子吧。”孟如烟撒娇道。

“好呀,到时候娘特别给你搭一间。”李雪杏含笑道。

“云龙,方舟,少华,全速前进!”孟飞一声令下,众人立时扯满风帆,双桅船顺水顺风,朝着椰岛迅速驶去。

铁锚抛下,船只泊岸,孟飞纵身一跃,当先踏上6地。

眼前果是一片幽深静谧,松榛蓊郁的椰林。海风拂过,椰树沙沙作响,与海涛拍岸的音韵互相应和,几近天籁。

“你们在这守着,我先进去探探。”孟飞吩咐一声,缓步走进林内。野花丛丛,芳草萋萋,椰树参天,密集成林,远有郁郁葱葱的群山作衬,近有淙淙潺潺的小溪围绕,确是避世隐居的桃源胜地。

穿过密林,走进群山环汇形成的宁静幽谷,沿着蜿蜒穿流的溪水前行,明澈见底的清池深潭,落满枫叶的碎石小径,一切如图似画,如梦似真。孟飞走着走着,仿佛在一个美梦中不住深进,每跨前一步,离开冷酷无情、充满世事纷扰的江湖愈远,什么尘世烦忧、功名利禄均是过眼烟云,挥手即散,何须记挂于心。忽然,溪旁婆娑树木间的几进石屋引起了他的注意,莫非岛上有人?

念头方起,数十丈外的山岩后果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祁老鬼,今番较技你可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嗯,看来还不止一个。”孟飞心念微动,悄无声息地掩了过去。

绕过山岩,前方豁然开朗,方圆近百丈的空地中三男一女四位老者各据一角,俨然站立。孟飞不知他们是何来路,只好躲在附近的草丛中暗自观察。

“华老鬼,你少废话,当年要不是我旧伤复发,怎么可会败在你的手里。”说话的老人留着五绺白须,面容古雅朴实,体态渊亭岳峙,一身雪白宽厚的丝制锦袍,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多少年了,你俩总吵总吵,难道不嫌烦么?”另一老者皱眉道,他高额广颧,瘦长嶙峋,满面俱是病容,但闪动的双目间却光内蕴,带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灼灼精芒。

“华老鬼一天不死,我一天跟他没完。”又一老者顿足道。显然适才那个苍老的声音正是从他口里说出,此人脸容清癯,须发皆白,年纪少说也八十有余,可脾气竟大得吓人,瘦长老者的话刚说完,他便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行啦!”站在东首的白发老妪猛一跺足,寒声狠狠道,“就因为祝融峰顶的那场比武,堂堂棋画二圣斗了整整五十年,五十年呐,你们这样对得起独孤宇,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忆秋么?”

“难道他们是与独孤盟主同一时代的前辈耆宿。”孟飞心中一动,只听“华老鬼”续道:“哼,要不是那天杀的独孤宇非的搞什么比武招亲,我跟祁老鬼用得着兄弟相斗,两败俱伤?”

“华天昭啊华天昭,亏你还好意思说。”瘦长老者晒道,“一甲子前,琴棋书画四圣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武林中人谁不为你我马首是瞻……”

“哈——吹,吹吧,别得不说,单就唐斌,南宫明两个会卖咱四圣的帐。”华天昭冷笑道。

“唐斌?唐绝之父,唐门第十五代门主。南宫明?南宫飞尘的亲叔叔,听雨轩上两任宗主。”孟飞暗吃一惊。

“唐斌目空天下,自视高,南宫明醉心商场,无暇它顾,我秦怀卿自然使唤不动。可除此之外,少林、丐帮、孟家堡、邀月楼、凤鸣阁、火堂加上五大剑派、十三省绿林盟谁不卖我几分薄面。”白发老妪笑道。

“不知是哪两位自打在衡山见过人家独孤秋忆秋后,便成天精恍惚,魂不守舍,嚷嚷着……嘿,嚷嚷啥来着。”瘦长老者双目生辉,故意问道。

“不娶忆秋,誓不罢休。”白发老妪故作正色,补充道。

“对对对,你们说这……这成和体统。”华天昭阴阳怪气的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祁文东无非说话直了些,不像某人……哈,千里迢迢跑上衡山,为得就是找独孤宇提亲,还说愿用泼墨七法当聘礼,迎娶人家妹妹来着。”脾气暴躁的清癯老者冷哼道。

“祁老鬼,够了啊,少说两句。”华天昭古雅朴实的面容竟有些微红。

“行,我不揭你短。”祁文东像个得胜的孩子般,开心地笑了。

“那会儿,独孤宇才刚接任衡山派掌门,哪敢得罪你们棋画二圣,不得已只好搞个比武招亲。我要没记错的话,时间、地点人家早就知会过你们,要说出了什么岔子,那也怨不得别人。”白发老妪回忆道。

“不怨别人可以,但祁老鬼……”华天昭怒道。

“华老鬼!该怨的是我吧,那晚你明明输了半招,却非逼我比拼内力,结果……”祁文东打断道。

“祁文东啊祁文东,当日你久伤复发乃是天意,可你倒好,明知自己必败无疑,临到头还用内劲敲我一计。”想起比武时的情况,华天昭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敲你一计?哈哈哈,我要晓得你连忆秋三十招都接不住,何必枉作小人。”祁文东大笑道。

“你……忆秋剑法了得,比乃兄独孤宇差不了多少,我若身上没伤自是不惧,谁料……祁文东!你个天杀的狗贼,我……我跟你没完。”华天昭越说越是气愤。

“好啊,那就来呀。”祁文东说罢扬手一挥,袖中登时飞出黑白两颗棋子,其角度之刁钻,去势之犀利看得孟飞目瞪口呆。

不等华天昭出击,瘦长老者已提步冲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管翠玉打制的“毛笔”,“唰”的一声将棋子击落两旁。

“好快的笔法!”孟飞大吃一惊。

“二弟、四弟,你俩半斤八两,打上十年也分不出胜负,遭殃的反是椰岛。”秦怀卿缓步踱到祁文东、华天昭中间,淡淡道。

“今天若不作个了断,休想我善罢甘休。”祁文东大喝道。

“对!”华天昭亦毫不示弱。

“既要分个高下,也不一定非得生死相搏。”秦怀卿深吸一口气,坦然道,“我听说祁二弟花费十几载功夫自创了一套指法,华四弟近年也精研出一门极其了得的武功,为什么不各自演练一番,让我和振鹏开开眼界顺便替你俩辩个输赢呢?”

“好主意。”祁文东抚掌道,“华老鬼,你咋说?”

“我没意见。”华天昭正色道。

“行,那谁先来。”秦怀卿悠然道。

孟飞心知一会儿即将有好戏上演,急忙换了个视角较大的地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场内。

“我是二哥,当然我先来。”祁文东露出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徒步走向孟飞藏身处,右手缓缓举起,五指先是箕张,再又收拢四指只余食指向前。孟飞正自诧异,数丈外霎时生出气凝河岳般的狂扬,三道指力连环射出,前者似快实缓,后者似缓实快,当攻抵孟飞额上尺余时恰好不分先后融为一体。

热流扑面,劲气漫空,凝聚精炼的指力仿似天罗地网,竟将不远处的孟飞一并笼罩在内。虽然知道对方攻击的目标并非自己,但他仍不得不凝聚内功,抵御祁文东灼热而充满毁灭性的指力。

忽然,孟飞虎躯一轻,四周不断上攀的热度霎时冷却下来,尚未等他吁一口气,额上倏地出现一道铁柱般的火芒。

尽管相隔甚远,孟飞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痛,还没等他身子伏低,劲力骤然四散,波浪般沿脸门生起的气罩卸滑过去,孟飞但觉置身火海热浪之中,喉间口干舌燥,两耳嗡嗡异鸣,说不出的疲累难受。

“二哥的指法果然厉害。”瘦长老者赞叹道。

“区区弹指烈焰,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祁文东双目电芒激盛,一字一字的傲然道。

“四弟,该你了。”秦怀卿露出个激励的表情,转身道。

华天昭淡淡一笑,取出杆精钢所铸的判官笔,自上而下油然划出。笔锋到处酣畅淋漓,遒劲洒脱,隐约可见浓郁清新的墨气、鲜艳明丽的色彩。

“纵横飘忽,流转无方,果然也是世间罕有的绝学。”孟飞心下暗赞。

“‘曹衣出水,吴带当风’,三十年前的玩意你也好意思拿出手。”祁文东不屑道。

“哼,看清楚再说。”华天昭冷笑一声,自顾自的继续施展。涂、摆、点、推、勾、堆、扫,泼墨七法轮番交替,看得孟飞眼花缭乱,目眩移。

笔随意转,挥洒自如,漫天虚实难分的光影卷起片片落叶,形成一个不住扩大的气旋。末了,华天昭收笔凝立,落叶四处飘洒,竟在地面堆叠出无数个圆圈,煞是好看。

“四弟的笔法较之昔日虽有进步,但……”瘦长老者的话还未说完,华天昭前方五尺外的椰树轰然一震,上半截平平飞出,地下只留了四尺来长的半截树干。众人见罢尚来不及惊呼,东、西、北三个方位的椰树亦相继坠倒。

“这……这是……”秦怀卿颤声道。

“太——玄——真——劲。”华天昭拉长声音,一字一句缓缓道。

“好厉害……好厉害!”躲在草丛中的孟飞暗暗道。

“隐居椰岛后,我一直在想,泼墨七法虽迅捷凌厉,刚猛无俦,但因以画入武,有迹可寻,实战当中难以掌握准头。”华天昭一捋白须,得意的道,“此太玄真劲可化一为众,化众为一,化虚为实,化实为虚,恰好弥补了笔法的不足。”

“那……那就是说,对手与你较量时,一旦踏入某个范围内的区域,周围任何一点都有可能产生泼墨七法的攻势?”瘦长老者不可思议地说道。

“没错,否则方才我面南施展武功,焉能震断东、西、北三个方位的椰树。”华天昭说着露出个颇为遗憾的表情,又道,“可惜这门绝学我还没有完全练成,目前只能将劲力控制在有限的几个方位,若再有个两、三年……哼哼,天下无敌不敢说,至少对上独孤宇、智障、薛义隆也能拼个六、四之数。

“薛义隆是掌剑无双门门主、老易(易天寒)、老付(付龙渊)的师父,智障是谁?莫非乃少林高僧,唉呀呀,依“天、智、晓、睿”的排行,那可得比晓明方丈高上两倍。”孟飞又是一惊,他虽熟知武林掌故,但五、六十年前的事情毕竟了解不多,琴棋书画四圣和智障的名头都是今日方才知晓。

“秦大姐,舒三弟,作个评判吧。”祁文东俯前微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文东的弹指烈焰雷霆万钧,威力惊人,天昭的太玄真劲汹涌澎湃,博大精深,的确都是举世无双的绝学,不过……”秦怀卿露出凝重的色,思虑片晌道,“就实战而言,似乎太玄真劲用处大些。”

“秦大姐火眼如炬,佩服佩服。”华天昭打蛇随棍上,瞥了眼祁文东,爽然失笑道。

“舒振鹏,你……你说。”祁文东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把拉住瘦长老者的袖袍,赧然道。

“太玄真劲固然厉害,但遇上内功高强者作用便不是很大,相反弹指烈焰无论近战、远战、独战、群战都能起到逆转局势,反败为胜的妙用,所以……二哥,我支持你。”舒振鹏目光灼灼,婉婉道来。其实二人新创的武功各有独到之处,说谁略胜一筹都能讲出许多理由,秦怀卿、舒振鹏实不愿见他俩继续纠缠不休,只好各执一词,营造出个“平手”的局面。

“知我者振鹏也。”祁文东的心情瞬间转好,眉开眼笑道。

“一比一,看来你俩还是分不出高下。”秦怀卿会心一笑,洒然道,“这事展暂且放一放,过个……”

“不行!”祁文东、华天昭齐声道。

“不行也得行,椰岛上又没第五个人。”秦怀卿笑道。

“谁说没有?”祁文东、华天昭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弹指烈焰、太玄真劲不约而同地卷向草丛中躲藏的孟飞。

孟飞大吃一惊,赶紧纵身掠起,朝两人冲去。

祁文东、华天昭茫然不解,早在他俩各自施展新创的武功时,便发现有人在旁窥伺,按说弹指烈焰、太玄真劲的威力对方早看在眼里,为何竟不闪不避反还迎面抢上。

“二哥、四弟,住手!”舒振鹏只道孟飞武功低微,万万接不住祁文东、华天昭合力一击,生怕误伤好人忙出言阻止。

“放心吧,文东、天昭伤不了这小子。”秦怀卿微微一笑,洒然道。

话尤未落,孟飞矫健的身影已从弹指烈焰、太玄真劲共同形成的气场中脱出,好整以暇地站在跟前。

单以武功而论,孟飞仍较棋画二圣逊色不少,所以他才俯身向前,引得对手将功力聚于一点,然后再以飞仙化羽的绝妙身法凌空转向,避实就虚地闪了开去。

当然,祁文东、华天昭只是随意出手未起杀机,否则两大绝学夹击之下,孟飞纵使平步青云也难脱身。

“小子,你是什么人?”舒振鹏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沉声问道,

“在下……”孟飞正要回答,祁文东、华天昭同时喝道:“且慢!”

“晚辈误闯椰岛,还望两位前辈见谅。”孟飞只道二人要责备自己,忙转过身去拱手谢罪道。

“我们并没怪你,只不过……。”祁文东出乎意料地含笑道。

“只不过想请你帮个小忙。”华天昭接道。

“前辈请讲。”孟飞听得满头雾水。

“四弟,你和这小子拆上十招,看看我和华老鬼哪个先猜出他的来历。”祁文东上下打量了孟飞几眼,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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