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不受指使!?难道这种事,还要哀家亲自动手不成!?”
程太后斜靠于寝宫殿内的软榻,听了身边嬷嬷的禀报,一张脸因为暴怒而狰狞可怕,愤然起身,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的残渣。
“你现在就去,先将他老娘杀了,挖了心拿给他看,哀家就不信,他不过一个狱卒竟不受威胁!”
程太后被悲伤及仇恨蒙蔽了心智,虽已知凶手另有其人,但她依旧不打算放过花天凌,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势力,想在天牢里毒死一个犯人易如反掌,却没想到,看护花天凌的狱卒竟会如此精明,不但将有毒的饭菜拦了下来,还将此事报给了南宫鹤影!简直气煞了她。
出于下策,程太后派人劫持狱卒全家老小逼他就范,不料,一个小小狱卒宁肯全家陪葬也不妥协,程太后直要恨到发狂了。
老嬷嬷跪在地上,看着太后恨不得吃人的狰狞模样欲言又止,皇家天牢什么地方,那是直隶于皇帝的,没有皇帝的亲自命令,想弄死牢里的犯人谈何容易,太后用狱卒的全家性命威胁,却不知,牢里的犯人要是有个好歹,狱卒全家同样也会死于非命,左右都是死,人家狱卒又何必听命?太后毒杀花天凌的计划又怎么会实现!
嬷嬷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劝解没用,那便由着太后去玩罢了,垂下眼睑,嬷嬷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是,太后请宽心,老奴这就去办!定让那狱卒知道厉害!”
敷衍的话说得极为决绝,大有办不成事就以死谢罪的架势。
程太后刚要抬手将她打发走,心思转动间,怒气狰狞的脸上又闪过一丝烦躁:“算了算了!哀家等不了了,哀家要亲下天牢杀了她!”
亲自动手又怎样,她不过弄死一个犯人,南宫鹤影还能治她太后的罪不成!?不管梦蝶是不是花天凌杀的,那都与她脱不了干系!弄死了她,再擒到韩阳,大仇就报了!
程太后一门心思要花天凌去死,从软榻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嬷嬷,厉眸一瞪:“还不快给哀家更衣。”
那嬷嬷一愣,只得哀叹一声,站起来,认命地伺候着,可就在她伺候程太后穿衣的时候,目光一瞥,便见窗外黑影一闪,那嬷嬷心下一惊,知道黑影必是皇帝派在太后身边的眼线,而她与太后在殿内的对话也肯定会一字不落地传到皇帝的耳里,想了想,嬷嬷垂了眼睑,装没看见,心里却十分清楚,太后根本成不了事,她一个奴才又何必操心,不如由着她去。
夜色越来越暗,冷冽的寒风越刮越猛,看天气好似会有一场大雪要下。
皇宫天牢里,烛火暗动。
夏小翜一身白色囚服,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在融融暖意的包围下,坐在书桌旁,一边奋笔疾书写着小说,一边时不时地咬上一口香气四溢的糕点,那悠闲安静的样子哪里像个囚犯,简直就和度假差不多了。
凶手是韩阳郡主,夏小翜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着实大吃一惊,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会是她,而这所谓的不共戴天之仇也太让她无语了,貌似在原身的记忆里都是那恶毒郡主欺负她啊,要说有仇,也该是她仇视那郡主才是吧。
然而更让夏小翜惊的是,南宫鹤影一直以来看她的怪异眼竟然也是因为韩阳?当洛樱偷偷将这事告诉她的时候,她除了嗤笑之外,也只剩下不屑了,做女人做到韩阳那样的下贱,说实话,夏小翜一点都不同情,虽然韩阳的经历看似可怜,貌似也经历过很多的苦难,但这些都不能作为她堕落的借口,不过自作自受罢了!
虽然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凶手,但是夏小翜想名正言顺地走出天牢,必要先堵住悠悠众口,证据尚未到手,韩阳也未伏法,她又岂能拍拍屁股说走就走,就算南宫鹤影不介意,但她也不是自私之人,牢里的日子过得如此惬意舒服,还不是人家皇帝的恩典,她又岂能让皇上陷于满朝文武的指责之中,所以,夏小翜困在天牢眼看着都七天了,她反倒踏踏实实越来越淡定从容了,因为她坚信,洛樱绝对不会让她在牢里待太久的。(.广告)
收笔写完最后一个字,夏小翜放下狼毫,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就打算洗洗之后睡了,却在这一当口,听见牢门外一阵吵闹的声音,不禁皱了眉头,起身便往木制牢门走了过去。
谁啊!经病啊大半夜的!
还没看见人,就听咔嚓一声响,夏小翜一愣,便见幽暗的天牢大门处急匆匆地冲进来几个人,待到近处才知,来人除了五六个侍卫,一个老嬷嬷之外,为首的竟然是狰狞脸色的程太后,夏小翜不禁暗骂:你妹!她这是要报仇吗!?
“把牢门给哀家劈开!”
程太后一声怒喝,随后一步后退,便有身后的侍卫抬起大刀开始劈门,夏小翜在牢门里也后退了一步,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冷冷地看着程太后,听着刀劈木头的声音,一言不发。
韩阳是凶手,通缉令已经贴遍了大街小巷,程太后不会不知道,看着她盯着自己恨不得碎尸万段的样子,那得有多大的仇?这程太后就是“经病”!只怕她不是为了梦蝶公主,而是为了报复洛樱和他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