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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八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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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1日

第二十八章·心愿

听见声时,雨其时已经下起来了,哗哗地,不大不小却足以模糊视线。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书香

蹲在门口,边刷牙边看着门外的动向,那水花形成的幕帘打房檐上泼下来,噼噼

啪啪地,近处的地面上就鼓起了一个个乳白色的小水泡,随后又飞溅到他的脚面

上,循环往复着。给冷风这么吹着,书香的精神为之一振,除了睡前那一番酣畅

淋漓,反倒忆不起昨晚上自己做的那些个光怪陆离的梦,他把嘴里的牙膏沫吐出

来,起身时抹了抹嘴头,漱过口后,脸仍旧仰着,乌了巴突的天一片灰蒙蒙,他

闭着眼,任由空气里潮湿的泥土味充斥整个肺腑,任由雨花飞溅打到自己脸上。

咳嗽声打里屋传来时,书香猛地睁开了眼,回头看了看,身前的雨仍旧在下,

再回身时,有人喊「吃饭了」,书香答应一声,就看打甬道南面走来一人,尽管

来人样貌看着有些模糊,书香却毫不犹豫地冲进雨里。「妈。」他叫着,浑然忘

却手里还拎着牙刷和漱口杯。「下雨天你咋还过来呢?」挤进伞内,拥推起灵秀

的身子,迅速钻到了厢房里。「娘娘说送我上学。」

「说啥来,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也愁。」看着娘俩一前一后闯进屋

来,云丽一面打着哈哈,一面从灵秀手里接过衣物:「还真是心有灵犀。」

灵秀甩了甩雨伞,立在一旁。「啥就心有灵犀。」撩了撩头发,笑着在云丽

和书香脸上来回寻唆。「说梦还是咬牙?」

云丽莞尔一笑,朝饭桌努了努嘴:「刚烙好的饼,一块吃吧。」

「雨还真不小。」灵秀推了推一旁又要起腻的儿子,「还不吃饭?」「我着

啥急。」她跟云丽这么说着,挨在身边坐了下来,而眼却又在书香脸上来回寻唆

起来。

书香搓了搓手,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抄起饼来就咬。

「瞅瞅,衣裳,鞋,雨衣都给拿来了。」云丽拍打着手里的东西,扫一眼灵

秀又冲书香咯咯地笑,「也不怪说半宿梦,说到底还是妈亲。」说得书香脸腾地

一下就红了,不过倒也精神大振——抄起饼来大口咀嚼起来,食欲大增之下,都

吧唧出声来。

「怎没个吃相呢。」面向儿子,看着看着灵秀眼珠一错,转向了云丽:「这

越大越不叫人省心,捅马蜂窝好玩是吗。」轻描淡写倒把云丽说得心一紧,身子

都绷直了。「捅马蜂窝?」边念叨着话,边瞟向书香。本以为三儿会说点什么,

哪料这孩子此时却呆若木鸡,在那鼓着个腮帮子,完全没了气势,恰在此时,灵

秀那边倒笑起来了:「你问他。」

云丽倒想问呢,可书香不言语,她就又狐疑地看向灵秀:「怎还打起哑谜了,

吃饭,都吃饭。」把衣物放到凳子上,上前拉住灵秀的手,「没看三儿都迷瞪了

吗,还问啥问。」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要问也该昨个儿问,可你倒好,说走就

走。」

灵秀杏眸斜睨,似笑非笑地看向儿子,转瞬面向云丽掐了她一把:「你这精

气神倒挺足,没磨熟你?」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儿子絮叨,「想说不用我

问,不想说刀架脖子上也不会言语。」像是给此时书香迷瞪的样子做着诠释。

云丽顺势抓住灵秀的手,笑道:「三儿这性子就随你,啥事都藏心里。」

灵秀翻了个白眼:「还说,烦死个人。」

顺滑搭音儿,云丽把话接了过去:「我不嫌烦。」

「可找到主了,不嫌烦就给你当儿子,我还巴不得呢。」也不知灵秀这话说

给谁听,不等书香言语云丽又把话接了过来:「那敢情好。」眨动起月牙又是一

阵咯咯。「磨熟了就喝呗,还能不给儿子尝?」

灵秀吐了口气:「大起早就说浑话,惯着,你就惯着他吧。」一句话百样说,

转到她嘴里却说得舒缓委婉,叫人听着心里也舒服。「到时可别抱怨,嫌香儿磨

你们两口子。」

「磨也乐意,也心甜。」云丽的瓜子脸上似擦了胭脂,推着灵秀身子把她按

到凳子上。「昨儿真不该叫你走,是不是,是不是。」这话是跟灵秀讲的,却看

着对面的三儿,说得书香直揉眼珠子,云丽似是缓过劲儿来,掏出烟让了过去,

继续道:「除了妈别的也没听真处,想必是心里有话要当面跟你说呢。」

灵秀「哦」了一声,书香紧跟着也叫了声「娘」,就看他捏了捏鼻子,瞟向

灵秀:「怎了妈?」一咧嘴,顺势把手搭在自己脸上,然而被马蜂蜇过的痛似乎

已然随着雨水的冲刷消散一空,也包括这两晚他对云丽所做的荒唐事,通通成了

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指骨上隐隐传来的疼却又如鲠在喉,一遍遍剜着他的心,

就支支吾吾地说:「也没捅马蜂窝。」

「小妹你别尽顾着说话呀,打个愣就吃饭。」云丽招起手来,却又朝书香眨

了眨眼,随后转过身子朝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去里屋看看,再收拾收拾。」

云丽这一走,屋里立时显得清净起来。「你去我艳娘那了。」书香蠕动起嘴,

过了半晌,才又嗫嚅地说:「都说没事了,你看,不好好的。」

「还嫌妈事儿少是么?」灵秀目送着嫂子离去,目光却仍旧盯着门口,像是

在思忖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以后可咋办,咋办?」一口烟下去,冷不丁冒了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眼神里已一片复杂。

「我没有。」书香这话也像灵秀那样,声音并不大,「真没有。」渐渐把头

耷拉下来,如此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嘴里这口食却说什么也咽不下去了。

「也跟我爷道歉了。」话倒是讲出来,他却不敢心声吐露出来,也没把今晚要回

家的念头跟灵秀提,想再说些什么却嗓子眼发痒,下一秒人便跄了起来。

灵秀手一哆嗦,烟瞬间抖落在地上,这时儿子已奔到了门口,她看着他弓起

了背,本想视而不见,却又扪心自问了一句——你狠得下这份心不去理他吗?霎

时间又否定了自我——狠得下心就不会在大清早冒雨跑过来了。就是在这左右矛

盾中,人站起来,跟着一起蹿了上去。

书香把嘴里的饭吐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撅着屁股正在那干呕,小手随着

话语就打他脊背上滑动起来。「妈就不能说话,是不能说你了吗?」再回头时,

他脸上挂满了雨珠,伸手去抹,眼前变得有些模糊。「多大了还这么淘?」缱绻

的声音随着灵秀的手一起攀附到儿子的脸上,摸着摸着,书香就一把抱住了她,

死死搂着,无语凝噎中的身子都控制不住抖了起来。「妈在你这岁数都成家了。」

闻听此说,书香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了,翻来覆去只剩下一句话:「妈,儿子犯

错你会原谅他么?」莫说他不解母亲此刻心里想的是啥,灵秀又何尝猜得透儿子

的心理,不过她没直接回答,而是选择推开了书香的身体:「妈都没委屈你倒哭

开了。」如此隐晦又如此直接,勾起心事,该哭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儿子,但身

为人母,即便柔弱也不愿也不想把儿子牵扯进来,让他受到波及。「还说将来养

我,拿哭养吗?」细雨柔风中,灵秀看着眼前这个泪人,她抿了下嘴,迅速扬起

手来,给他抹着脸上的泪:「什么时候能长大呢香儿,妈陪不了你一辈子。」书

香心里本就五味杂陈,给灵秀这么一说,又悲从心起,泪控制不住地顺着他紧闭

的眼缝淌了出来。

「哭成三花猫了都。」灵秀再次给这个已经高出自己的人擦了擦脸,然而不

等儿子再贴上来,她就把他推向了桌前:「好了好了,饭都凉了不是。」微嗔中,

像是忘却了此时的季节,把脸瞥向一旁,迅速抹了抹已然润湿的眼角。「我看这

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晌午就甭回家了。」说着,从兜口里掏出钱来,猛地

一把塞进儿子手里,「就不让人省心,上辈子欠你的,欠你的,大清早就惹我。」

「没有。」烟雨如雾,书香置身于近在咫尺的瓦蓝色湖水里,声音很软。

「妈。」

其时灵秀也在看着他:「咋那么傻。」娘俩仿佛又回到了站在枣树前的那个

夜晚。「妈」,书香叫着,浑然没了搂住云丽身体时的那种「天生为我而生」的

舒畅,自然也就没有了压抑下的自我释放——那种直面挑战禁忌时的肆无忌惮。

抽搭着鼻子,他又咧了咧嘴:「娘娘说送我。」

灵秀清隽的芙蓉脸上带着笑,朝儿子挥挥手:「吃饭,要不都凉了。」

「妈你也一块吧。」

「快吃吧你。」那声音滑入烟雨朦胧的世界里,变得愈加朦胧起来。

云丽打正房过来时,书香已经换好了工装裤,灵秀看云丽盘好了头,脸上也

化了淡妆,就看了下时间,继而说道:「说说也就得了,还真要送香儿去学校?

先吃饭,时间还早着呢。」

「往常早饭也就一碗粥,这阵子减肥就不吃了。」云丽把手掐在腰上,跟灵

秀边说边比划,「喏,是不是胖了?」

「胖啥胖,个头在那搁着呢不是。」灵秀摇了摇头,不等云丽挽留就抄起了

一旁的天堂伞,「我也回去,就不进屋吵他们了。」打儿子身边走过去,心里终

究是不踏实,就又温言叮嘱了一句:「好好读书,听见没?」

书香「嗯」了一声,看着妈的背影,她撑起伞,撩帘走进雨中,心里转悠着,

总觉着妈似乎有什么心事在瞒着自己,但说不清,而第六感又告诉他,肯定还有

什么不知情的东西隐藏在视线以外,如

自己的心事,于是就想起了昨儿电影里的

对白——朝廷里的恩怨,非我一介武夫所能干预,通常的是非都是真像不白的…

…一阵落寞,惶惶然之间,说不出的酸楚打心里涌将出来,除了挫败和无力,自

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咋了这又?小妹说你了?」上了车,云丽这才试探性地问了下。

书香苦笑道:「没。」

「还生你爸气呢?昨儿不都说好了么,睡醒一觉就都过去了,忘了娘娘给你

说的?」

「没忘。」

「那还瞎捉摸,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过些天说说软话也就没事了。」云丽把

车子驶上公路,然而车速并不快,「到时娘娘带你去云燕玩,好好散散心。」

「礼拜可能得踢球。」书香做了个深呼吸,下一刻就摸到了兜门里的东西。

「照这么下的话,地皮干得了吗?」云丽嘟起嘴来,瞥了书香一眼,又笑了

起来:「不还有下礼拜吗,实在不行暑假也可以呀。」

书香还有些心不在焉:「我大起了没?」

「让他多睡会儿。到时小李接他。」云丽目视前方,玉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

「放盘磁带听听啊,别干坐着。」

「上回李叔送我回学校,还说给他拿些茶呢。」书香在车档前测的储物盒里

翻了翻,有个七八盘,多半都是些老歌,也没撤后座,身子就朝前一探,把手摸

在身前的储物箱上。「都啥玩意?」横胡撸中,里面好像有烟,还有类似塑料包

装袋的东西,就掏出来看了看。「咋放这了?」想想也是,娘娘这么爱穿裤袜,

车里备个两条也无可厚非,于是就冲云丽笑了笑,「这玩意谁研究的呢你说。」

「谁哪知道。」云丽乜斜着书香,又道:「我呀,就负责穿,你呢,就负责

看。」

书香不置可否,把摸到的磁带拿出来时,咦了一声:「还搁个雷子。」

云丽莞尔一笑:「啥雷子?」

掏出一看,书香又给它扔了进去:「胶卷,咋放这里了。」自言自语,合上

储物柜,看着未开封的磁带,几下就给撕开了,没一会儿,赵咏华演唱的「最浪

漫的事」便在雨中响了起来。「娘娘,你说我妈要是知道了,」印刻在心里的东

西注定无法抹去,比如在云燕泡澡听彩云追月,比如正月十五当晚在前进路上轧

马路,比如打渭南买完球衣回家路上野外的驻足,比如这两晚颠鸾倒凤的风流,

「不得宰了我!」说完,书香一脸苦笑。

「先宰也是宰娘娘,你怕啥。」咯咯声中,书香看到云丽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咱娘俩之间的秘密,不说没人知道。」行至老桥头时,雨明显小了一些,云丽

就掐了书香一下:「给娘娘点根烟。」书香把红塔点着了,送到云丽嘴里,他也

跟着点了一根。「人生下来为啥要哭?」书香回答不上来,云丽瞥了他一眼,吐

了个烟花,「因为知道要受苦。」窗子敞开个小缝隙,夹着雨星的冷风灌了进来,

书香没接茬,也把身侧的车窗开了个小缝儿。「为啥后来又不哭了?因为吃喝拉

撒都是满足活着的最基本需求,明白了吗。」

书香似懂非懂:「崩锅儿也是吧。」

云丽点点头:「只要是身心愉悦,又没有半点强迫,那咱娘俩搂一被窝睡觉

就不算变态。」似是为了进一步强调自己所言,云丽又道:「男欢女爱不就是这

样吗,求神拜佛无非也就是为了寻求心理上的安慰罢了,与其都在乎,不如做自

己,什么成王败寇,不吃不喝能活着吗?!」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到哪儿也去不了

我依然是你手心里的宝

雨仍在下,梦庄初级中学就在音乐的旋律中出现在了眼前,下车时,书香把

雨伞拿在手里,他想对身旁的女人说些什么,云丽倒先一步笑出声来:「三儿。」

这么一叫,书香下意识「哎」了一声,云丽扬起莲藕般的胳膊,笑着掐了掐他的

脸:「到时娘继续给你捋,给你当媳妇儿。」阵阵香风中,书香脸一红,头两晚

的放纵几如做梦,简直太不真实了。「回家还是去外贸局?」「不回去了,就在

车里眯会儿。」「娘,路上你慢点开。」在云丽这红唇粉面以及隆起的胸脯和肉

光闪现的大腿面前,书香难免有些狼狈,毕竟车子外面还有同学呢。「我上学去

了。」下车没走多远,听到有谁在喊,似乎还喊了声「杨哥」,他就四下环顾起

来,雨中,稀稀拉拉飞过去几个骑车的人,正纳闷,打汽车的里手方向就绕过来

几个穿着雨衣的人。

大课间时,雨总算是住了,梧桐树上簌簌作响,绿油油的光影中,雨滴倾泻

而下。焕章说:「已经联系好了杨哥

。」眼神由浩天脸上转向书香,想是要跟杨

哥再说点别的什么,却看他始终一脸深沉,到嘴边的话也就又咽回到肚子里。

浩天点点头,:「内帮屄脚底下的活比梦高的还脏。」这所谓的脏指的自然

是球品了,不过以三班的球风,素质和不败战绩来说,也未必怕他们,所以浩天

又说:「是骡子是马早晚都得拉出去溜溜,反正咱不呲他。」

「这鸡巴天。」说话时,书香在窗台上抠了块洋灰,手一扬,把它丢进了水

洼里,「后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有啥事看完球再说。」阵阵涟漪之下,天变得

扭曲而破碎。瞅了瞅泥泞的地面,溜着墙角去后身厕所时,书香把昨儿晚上跟娘

娘说的话告诉给了焕章,「去开发区的事儿跟我娘娘说了,到时再看看行情。」

焕章「嗯」了一声,搓起手来:「我看这事儿也甭告凤鞠了。」

书香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焕章冲着书香呲牙一笑:「晚上我跟你一块回去。」

「啥?」书香以为自己听错了,皱起眉头看向焕章:「回哪?」

「回家啊,一块回家啊。」焕章隔着厕所花墙朝外又打量几眼,遂从口袋里

掏出烟来,「到时先睡觉,后半夜看球。」

书香接过烟来点上,猛嘬了一口,说不好为什么,烟吸到嘴里很苦,从舌尖

到胃里,还透着股凉。「这阵子我一直都在东头住。」话撂下,书香对着香烟又

嘬了一大口,这样似乎能把他麻醉了,不管是出于清醒还是陷入糊涂,总之,现

在他需要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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