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不欢迎」岳母看似笑咪咪,眼里隐约带着一种忧虑。
「怎么会呢」白颖上前跟岳母拥抱,母女俩像极姐妹,「妈,你来也不说一声」
「我昨晚打电话给京京,要他不要跟你说」岳母不以为意,「我也好久没见到翔翔和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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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岳母上车,却坐到后排,看似和外孙外孙女逗趣,却打发白颖到副驾驶位,其实是为撮合我们修好。
听着两个孩子在欢跃,我真觉得莫大讽刺,但脸上还必须装扮出温情。
不愿见到岳母在遭受精的打击后,还要蒙受情感的折磨,告诉她外孙和外孙女是公媳淫乱的结合物,这个真相太残酷,于心不忍。
这一路,白颖话很少,只是偶尔敷衍几句,整个人处于一种忸怩的状态,手上掬在双膝不自主地搓着。
母亲这趟飞长沙黄花机场,而不是衡山机场,明明知道她和左京人在郝家沟,却舍近求远,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就连左京也是换车出行,甚至接上儿子女儿,白颖现在越来越觉得母亲是发现了,但到什么程度,这种末知的状况让她心里发慌。
回到那间别墅屋,翔翔和静静便自顾自往屋里跑去,一年没回家,想念那些玩具。
我在忍受,这间大屋里,充满我的屈辱和可笑,他们曾经在这屋里做过不为人知的秘事,我曾经在这屋里照顾两个小野种…多待一秒,我都能感觉空气弥散着令我作呕的气息。
等孩子进房间,岳母的笑脸登时收敛起来,蹬着白颖:「你跟我进来」
白颖抿了抿嘴,跟着岳母进了我们的卧室。
我坐在沙发,没有跟着进去,还是让她们母女聊聊吧。
望着主卧里的结婚照,白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母亲的唤声将她拉回思绪。
童佳慧直视女儿的目光:「说吧,怎么回事」
白颖微微抬眸,没有吭声。
「说啊,你要气死我呀」童佳慧恨声,「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妈,你别问了」
「我不问?我能
不问嘛,我是你妈。
这一年,你带着孩子躲外面,什么消息也没有,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理亏」「京京捅了郝江化,坐牢一年,你也不露面,现在出来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办」童佳慧看着白颖,恨铁不成钢,「难道那个男人真这么重要,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不是的,妈,你别逼我了,这事左京他已经知道了」「我逼你?是你在逼你呀,你这是在把自己逼到没退路!难道我跟你爸就这么教育你的,你怎么对得起京京,对得起左家」「妈…我也不想的」「你不想?别人还能逼你。
京京这孩子对你多好,我追问他很多次,每次他都不说,我知道他在为你保密,为我和你爸留脸面。
这次我特意休年假,就是来找你问个清楚」「妈,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想办法让左京原谅我的」白颖咬牙强撑,「以前,是我对不起他,现在…我想做个好妻子」「事情过去了?你不说清楚,这事怎么交代过得去!」童佳慧心窝涌起怨气,「你想办法让京京原谅你,什么办法?继续隐瞒,死撑下去?还能有脸让京京原谅你?」「他答应给我两个月时间,只要到时候,我能回答他的疑问,他就考虑原谅我,我们还是能回到以前…」「你在做梦!我看你还没清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童佳慧猜想女儿做错事,没想到现在她还在痴心妄想,死不悔改,「京京肯给你两个月,不是让你拖,你两个月后能回答,为什么现在不行,你躲了一年,难道一年时间你都没想明白!这两个月不是让你拖时间,你什么都不说,那会把你拖死,你明不明白」「妈,我真知道错了,给我点时间,我能行的…相信我,我会补救的」「补救?」看着女儿信誓旦旦,童佳慧很失望,「你护着那个人不说,却要我相信你,你自己信吗?」「颖颖,我一直希望你和京京能够好好地生活,一家四口继续过下去,但你让我很失望」「京京忍得很辛苦,为了维护你,不管我怎么逼问,他一个字也不说,可你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不断地伤害他,你还想做个好妻子」童佳慧声音冷下来,「颖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这么可怕…」白颖怔住了,虚伪?可怕?母亲居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
「如果不是你爸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回到郝家沟,我还被蒙在鼓里」「宁
肯把翔翔和静静交给全托幼儿园,也要回到郝家沟,不只是为了让京京原谅你,而是那个人也在郝家沟」童佳慧眼咄咄:「颖颖,你告诉我,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姓郝!」被母亲一语道破,白颖心都跳到嗓子眼,但很快便落下,母亲既然已经知道,那也就不必隐瞒,只能点头:「没错,他就是郝江化」「郝…郝江化?!」童佳慧登时被惊骇,一脸不相信,她没想到从女儿口里居然崩出这个老畜生的名字。
「妈,你不是…」白颖顿时慌了,她明白自己理解错了,母亲根本没想到郝江化,而她自己却把郝江化给供出来了。
童佳慧脸色清寒,二话不说便往屋外走,吓得白颖连忙喊道:「老公,快拦着妈!」一看岳母这汹涌的气势从屋里夺门而出,我就知道出事了,一个飞身,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岳母想要推开我,原本美丽的脸上布满嫉恶怒意,「郝江化,我要他死!这个畜生,我要他死!」我知道,岳母只要一出这个门,她会有许多方法法搞倒郝老狗,郝老狗经手的每一笔公款明细都能查得干干净净,即便不能判死刑,郝老狗六十岁了,也许会老死在监狱,但,这绝不是我要看到的!「京京,你放开我,我要把郝江化抓起来,他搞我女儿,我要他坐牢,坐一辈子牢!」我一把抱住岳母,扛着她就回到卧室,将她放到在床上,任凭她的拳头敲打我,我依然无视,人跟着压在她身上,手脚压住她的手脚。
岳父一向沉稳,不动如山,岳母虽然贤惠端庄,但她一旦发火,可能会引发一场海啸,岳父曾这样告诫,以至于我不敢惹白颖生气。
岳母手脚被钳制,口里依然在咒骂,狂怒地像个母狮子,她想要去撕咬郝老狗。
她的眼里含着泪,泪水从眼角滑落,滑过脸颊,那是一种疼痛,像是疼爱的女儿被人贩子掳走的那种绝望和痛惜,而我感同身受,一个被「霸占女儿」,一个被「淫辱妻子」。
她的暴怒,正如我那时候的冲动,但我不能让她失控,伸手擦去她的眼泪,直到她逐渐平缓下来。
「能冷静吗?」我盯着岳母。
她的眼空洞,但她听得见,我又重复问了一遍,她才吐出一个字:「能」这个字仿佛耗光她的暴戾,也许是我的力道压住她的关系,确认她缓下来,我这才松开。
「为什么要拦我?」岳母喃喃问。
「你知道我一定会拦」我平静地说。
岳母没吭声,她知道我的意思,冲动之下,不管不顾去做,收拾一个郝江化很容易,但连带肯定会牵扯到李萱诗;不管我怎么看待李萱诗,有一件事是无法改变,她是我的生母,除非我亲自动手,否则任何人动她都等于是站在我的
对立面。
「你们能好好谈吗?」我看了看岳母和白颖。
判断她们不会再有什么过激,才走出房间。
「妈,我…」白颖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搞一夜情,希望京京能看在我们夫妻和两个孩子份上,原谅你一次,没想到你已经错得这么离谱」童佳慧直起身,「知道你把孩子留长沙跑去郝家沟,我便觉得我以前想错了,肯定不是一夜情那么简单。
京京经常出差,你耐不住寂寞,在外面有人了,我还在想是不是那个叫郝杰的跟你搞在一起了」「我记得我以前来郝家沟,他还给你写过情诗,没想到你会让我这么意外」童佳慧沉叹,「难怪京京会拿刀捅郝江化,难怪他死活不肯说原因,真难为这孩子了,明明是受害者,还要替你隐瞒,维护你,维护我们白家的颜面。
公公和儿媳通奸,丈夫锒铛入狱,你说这可不可笑,我童佳慧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妈,对不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看着女儿这楚楚怜人模样,童佳慧不由沉默,半晌:「原不原谅你,不是我能决定,你也不该向我道歉,把眼泪擦掉」等待白颖收敛心情,她才继续说:「你和老畜生是什么情况,给我说清楚」「这要从六年前开始说…」「六年前!你、你…好,就从六年前开始说」童佳慧只觉得身体一阵发抖,那给气得恨不得立马阉割郝江化,但还是先忍下,听女儿把事情讲清楚。
「六年前,婆婆刚怀上郝萱,那时候左京出差比较多,就让我去郝家沟探望。
考虑到婆婆算是高龄产妇,而我学过孕妇护理,就留下照顾。
有一次,我发现郝江化偷拿我换洗下来的内裤在打飞机,我很生气。
他狡辩说这是误会,婆婆怀孕不满三个月,他性欲又旺,只能靠打飞机发泄,以为我换下来的内裤是婆婆的,就拿去用了…」
「这个老杂碎,他这么说,你就相信了?」童佳慧一想到郝江化偷拿女儿的私密内裤去打飞机,本该贴合女儿下体的薄内裤却被用来包裹男人的生殖器进行撸管,这个臭不要脸的畜生王八蛋,「后来呢,你就忍了?亲家母呢,她知不知道?!」「我那时真以为是误会,虽然很生气,还是没告诉别人。
我以为等过三个月,就没事了。
在这之后,我也一直厌恶郝江化,但我没想到,婆婆生下郝萱不久又怀孕了,而且还是双胞胎,这次风险太大,我虽然不情愿,但考虑到左京对婆婆有照顾义务,所以我就硬着头皮来了。
其实,我也想取取经,婆婆这么容易怀孕,她说郝江化用了好几个体位,能增加受孕率,我就想问清楚,让左京也试试,我们毕竟结婚好几年了,反而是婆婆接二连三怀孕」「那时候我住隔壁,会听到郝江化和婆婆搞很久,这也佐证他说性欲旺的说法,而且我的内衣裤也没有被在偷拿过,所以我就放松了警惕。
有一天晚上,他摸黑进来,趁我睡着对我打飞机,我发觉后甩他一个耳光,他吓得跑了。
第二天,我告诉婆婆,她当面教训郝江化,又说要告诉左京,我连忙给劝下了,怕左京会瞎想,而且婆婆又给我主持公道,如果左京知道迁怒的话,婆婆夹在中间会左右为难,我就想大不了以后少来往,眼不见心不烦」s;
「几天后,左京也来郝家沟,我们多留两三天,那几天我和左京吃睡一起,也用婆婆说的方法试过,我还带左京去检查过,没多久我就怀孕了。
我回北京养胎,直到生下翔翔和静静,这一年我都没再去郝家沟。
妈,你相信我,那时候我真的没做对不起左京的事」童佳慧听了,按白颖的说法,郝江化多半有性幻想的癖好,这虽然气愤,但女儿继承她的美貌,男人有些意乱情迷的冲动也难免,但付诸于行动,那就不可饶恕了。
「四年半前,我刚生完孩子不久,婆婆约我到郝家沟休闲养生。
那天晚上,郝江化借口帮婆婆送点心过来,还带了一瓶干红。
我以为过去一年,他和婆婆的性生活恢复,性欲得到宣泄便不会胡思乱想,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只是礼节性喝一小杯,没想到他借酒乱性,强抱着我,就这么干了我几下,虽然只是在穴口位置,没怎么深入」「郝江化没继续得逞,婆婆来得还算及时,帮我洗了热水澡,还说要为我出气,婆婆当着我的面,让郝江化写了‘保证不再强奸’的保证书,表示绝不再犯,如果我不解气可以拿鞭子打他,要是不接受,她也支持我报警,把郝江化送进监狱,要是我觉得受委屈,想要和左京离婚,她也支持我,可我不想离婚,我想我有保证书,他肯定不敢再犯了,这次就当…被狗咬了」「糊涂!你这个傻姑娘,你这是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童佳慧算是听明白了,儿女这是被奸夫淫妇给联手害了。
「妈,你什么意思,你说婆婆和郝江化联手害我?」白颖抬眸,「郝江化喜欢玩女人,我现在知道,可是婆婆,我是她儿媳,她为什么害我?」「你是她儿媳,但你也是我女儿,光这一条,她就有足够的动机了」童佳慧心叹,白颖固然是错得离谱,但或许从开始便被算计了,李萱诗,你可真够毒的,陈年旧事,以为做儿女亲家也就能翻篇了,结果居然帮着奸夫坑害儿媳,为了报复,连儿子的婚姻幸福也不在乎。
「你想想看,李萱诗给你洗热水澡,还要等到第二
天再出气,你身上还能有物证嘛,法律上不会任可‘保证不再强奸’这种东西,即便它真实,你能拿出来吗,你一拿出来,你和左京的关系就到头了,他们早就吃定你」母亲的话,令白颖恍然,原来李萱诗和郝江化一早就算计自己,自己也是最近才琢磨过来,可笑先前还寄希望在李萱诗身上。
「在这半个月后,婆婆…李萱诗邀请我到郝家沟吃雪蛤,我想婆媳不可能永远不见面,也怕她对左京说我被郝江化强上的事情,加上有保证书在手,所以我还是去了。
李萱诗特意把郝江化支走,没想到雪蛤里被郝江化下了迷药,他半夜从衡山跑回来,迷奸我又偷偷溜回衡山,以此证明他不在场。
但事后我感觉被侵犯,提出要检验精子,结果他跑进深山,李萱诗说要报警,但我选择妥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这样陷了进去」「你为什么妥协?」童佳慧看着女儿,「他有你的把柄?」「郝江化跑进深山,他让郝虎带回一个文件袋给我」白颖顿了顿声,「里面有一些照片」「什么照片?」「我的…私密照」白颖轻咬嘴唇,「他在迷奸我的时候,对我进行一些特写摆拍。
这些照片,不能流出去,所以…」「只有照片?」如果只是照片,不是没办法处理。
「还有…一份鉴定报告」「你的?」「不,是郝萱的」「…」我没有去偷听岳母和白颖的谈话,等待她们从屋里出来。
我留意到岳母的脸色很难看,「走吧」沉叹一声,叫上两个小娃,准备离开。
「妈,你乘飞机又坐车,还是在这里先休息一下」白颖出言。
「休息?这个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待下去!」岳母扭过身,冷视着她,「对岸那套别墅是谁的,不用我说吧,这套房又是谁买的,走路不到三百米,你说他图什么!」白颖登时哑口,这套房的确是某人居心不良,她无力辩驳。
路上找了家土菜馆,用餐后,开车将白颖和孩子送到那套廉租屋,岳母这时提出他想去陵园探望我的父亲。
现在不是清明,好端端地怎么想起去陵园,但我并没有追问。
午时正热,空调清凉燥热,我忽然听到岳母那一声叹息。
沉沉的叹息,失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