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北斗喃喃自语地捻着咒语,看着面前的荒奋,去了些许童子尿涂抹在额头开了天眼,拿些黑狗血涂抹在面前的坟头。
“何方怨灵,还不速现!”
秦匡:“怨灵?吾名秦匡。”
嗤声靠在自己坟头上,起身,青衣染血,腰间剑未动已出鞘。
眉头紧锁按下剑柄,子时已过,入了另一时辰。
“道士?赶巧今挚友忌日,吾不杀生,先生请回。”
符北斗取出些许符咒并无恶意地望着人儿,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怜悯。
“无量天尊苏公子,奈何桥,孟婆汤,许多人都把它们当成解脱,您不必这么为难自己,再过些许时日不入轮回,怕是免不了永堕十八层地府鬼门关……小道道法稀薄,只愿今夜能为公子超度……”
秦匡:“…不必。”
声音并不低沉,倒如枝桠间毒蛇般丝滑,却因穹顶月明削去阴冷。袍袖拂走阴雾,转上坟头,俯视橙衣道士。
“吾曾听闻,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我不入奈何,汝奈我何?”
本欲劝言,却因怨气过多恶语相向,心下咯噔一响,敛了目光。
符北斗沉着脸望着人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公子,看来您是一定要逼小道了……”
拿出一包鸡血望着人儿,低声嘀咕着什么,突然一下子把鸡血丢在口中,鲜血溢出在自己的嘴角,轻轻拿出支烟,点燃后不顾形象地深吸一口。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碰上硬的了唬不住……不是降不住!不行啦快死了!我要撤了……钱我就不退了啊……”
挂掉电话,在人儿坟头点上一想微微躬身。
“公子看来在尘世间还有羁绊,贫道不便插手此事,哪日您余愿已了,便去清风观找贫道为您超度……小道告退……”
秦匡:“告辞?承阁下吉言。”
看先头架势,曾以为兵不血刃是件难事。莫非碰上了业余?一念至此,当真哭笑不得。
照生前习惯表示无奈,苦恼自己的怨气也散了些许。
“今虽黄道吉日,诸事不宜…尽可能传下去。”
一语未尽,阴风起,转身步入阴云,接道。
“……此原为千年战场,新鬼烦冤。超度?清风观不行。白雪观不行。世间道观…无一观可渡我。”
道观近来也是门可罗雀,符北斗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地擦着铜镜,擦了一会儿放下铜镜,毫无形象地点了根烟悠悠地抽了起来,却突然望见门前进来了那是……慌忙掐灭手中的烟起身行礼。
“无量天尊,妖魔横行于世,大师不去除魔却来我这破观做甚?”
楚飞:“阿弥陀佛,施主快快请起”双手合十一鞠躬,冲那人笑着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末学当有一事相求”望了那人的眼,自然明白,立刻解释道:“一恶灵因怨念太过深重,被我强行超度,却因执念太深失败,现在他将杀死他之人全家屠杀,现在又缠与吾身,还请多多指教。”
符北斗:“老君曾言无为而治,您佛中弟子也知因果缘由,他仇怨未雪,您又何苦如此难为自己……”
在自己眼睛抹了些许童子尿,取些许艾叶沾了些雄黄酒轻轻在人儿额头抹了些许,手势变换轻轻捻诀。
终是看见人儿身后一团黑雾涌现,赶忙插了支香将其定住,取了道符咒置于香烛点燃后伸进黑雾之中。
“小道暂时将其定住,超度之事,便只得麻烦大师了,毕竟……当时师父教我超度的时候我遛号了……”
说道此处自己也觉有些尴尬,索性闭嘴不再言语,那怨灵也是顽固,不一会儿弄得自己大汗淋头。
楚飞:“万物皆为可怜之人啊……”扭头看了看那只恶鬼“那好!”一段正常人听不懂的佛经经文念诵了出来,一道道金光照在了那只恶鬼身上,那只恶鬼嘶哑着,似乎很不愿意被超度。
“南无阿弥陀佛!吾欲渡你为佛,你切莫连累我!”恶鬼渐渐消失,自己呼了一口气,淡淡地对符北斗说道:“多谢施主,多谢施主啊!”
符北斗听着人儿念着佛经果真渡了该灵也是十分佩服,暗自思索自己要不要找个佛教学院进修一下……冲着人儿微微行礼。
“大师那里的话,果还是万千佛法微妙,他日定当与大师细细讨教……”
望着屋内还有些许怨气残留叹了口气。
“此地尚有污秽残存,贫道便不留大师了,他日定当亲自登门讨教。”
楚飞微微行礼道“阿弥陀佛,好,我也定会向您讨教讨教。真不好意思,请你帮忙还为您添了赌,阿弥陀佛,还是多谢了,改日相见”说着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走出门外后,又冲着屋子言语几句,几道金光便净化了整间屋子。
薛遗之仰卧在顺水而下的小舟上,手里抓着一壶酒,看着满天星河。便服,黑色,身后行囊,腰间长刀,“船家,还有多久到?”
“不远啦,今夜就能到了。”船家应道。
付了船钱上岸,伸了个懒腰,“啧,到了。”
谢余生独独立在河边,白色的麻衣让人一眼就能看见,色有些呆然,见有人上来了才回,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先生可是薛道长?”俯首作揖以示尊敬。
薛遗之勾起唇角笑了笑,左手拇指扣右手无名指指根,右手拇指扣中指梢,微微颔首,是对门外人的礼数,“先生不必多礼。正是薛某,不知先生在此等候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薛遗之把包袱拉紧一些,看着远处的灯火,长长呼出一口气。
“又是这里啊……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也许自从云游之后……就和这里的一切渐行渐远了吧。”勉强笑了笑。
霜白从谢余生身后飘出,人型的烟雾一缩一张,“你……”故意发出邪秽阴冷的声音,“就是余生口中的厉害道士?”
薛遗之看着人身后飘出来的怨灵,噗嗤一声却是笑了。
“得,这还吓唬我,薛某并无师承,法术可能未必有多么通超绝,然而很不幸,在下体阴命弱,见过的好兄弟,怕是比你生前见过的人都多。”
薛遗之礼貌性拜了拜,“试图吓唬在下还是不必了,在下有些好您与这位先生是何恩怨,何必苦苦纠缠。”
霜白:“最好是!”低头对谢余生吩咐几句,谢余生点点头,向着薛遗之行礼后就离开了,烟雾越过余生直面女道士,“你误会了,我跟余生没有恩怨。”顿了顿,“其实,是我托他找你来的。”正式向薛遗之一拜,虽然一团烟雾这样做有点搞笑,“我这个游魂野鬼有事想要拜托道长。”
薛遗之笑着点头,还了一礼。
“不知先生所为何事啊,薛某并无师承,道长不敢当,就叫在下……遗之即可。若在薛某能力范围内,定不推辞。”
霜白一愣:“道长……遗之你还真特别,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拒绝的,说出什么正邪不两立,修道之人怎会帮助邪祟……之类的。”清了清嗓音,恢复之前柔和的声音,“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霜白,请跟我来吧!”
薛遗之噗嗤一声实在是没忍住乐了,“你戏怎么这么多,想多了,薛某不会如此。”跟上霜白的步伐,向前走去,“不知这是什么事情这么急。”
霜白抬手扬起地上的伞打开,周身的烟雾越发凝实,化成一身白色衬衫黑长裤,担着伞替遗之引路。
走进镇中,停在了一间酒家的店门。
古朴的酒家挂着一匾地槐楼的招牌,店门两旁的支柱刻着精妙的花纹,门前还有两颗大槐树供人乘凉。
“到了!”
走到槐树底下便收起伞,手按在店门欲推,进门前,先开阴阳眼。用力一推,店门缓缓打开。
薛遗之从口袋里摸出柳叶在小瓶子里面沾湿往眼睛上一抹,再睁开眼睛时似乎多出了两道精光,“好嘞,这里面什么啊这么秘。你这伞也真是好看,哪买的?等完事之后我想也去买一个,撑着好看。”看着这店门,点点头,“倒是精妙,不过这槐树长得也太好了点吧,这阴气啧啧啧啧。”
霜白忍不住一笑,“要开阴阳眼才看到的还能是什么啊。”
店里面规规矩矩的放着十几张四方桌,每座都坐满了人,只是那些人前的桌面放的只有白饭和蛋,只有少数几个的前面放有鱼肉等菜式,所有都安安静静坐着盯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