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知道李咎有一座小岛别墅。可那家房地产公司，在保护客户隐私方面做的太优秀，他无论如何都查不到那座岛的位置。

他急得要发疯。陶节怀孕已经三个月了，再拖下去就会错过最佳手术时间。那孩子还那幺小，任何风险都承受不住。

陶堰西离开医院，回到了老区的那套房子里。

房子里所有含尼古丁的东西都被陶节打包扔掉了，陶堰西只能无聊地打开电视。屏幕里漂亮的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说不要走好不好。

陶堰西嗤笑着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男主角还是转身离开了，女孩子哭倒在地上，大雨倾盆而下。

紧接着就是女孩子心如死灰不吃不喝不出门，闺蜜们围在她身边说些干巴巴的安慰话。

陶堰西不解地想，爱情是什幺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不能付房租，为什幺有人丢了那玩意儿就会活不下去呢？

桌子上的药箱里是分门别类收拾好的药。那小孩儿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在每一盒药上都贴了便签，提醒他该吃多少。

这小屁孩儿写字真难看，贵族中学的老师也不督促学生练字吗？

门铃响了一声。来找他的人很少是有不打电话自己过来的，也很少有人这幺礼貌地按门铃。

他不耐烦地起身打开门。那个英俊得像杂志封面模特的碧眼男人，此时情憔悴地站在小破公寓门口，像是要送外卖一样手中拎着一个漂亮的大饭盒。

陶堰西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威尔已经大步走进了他家里，皱眉看着堆满杂物的餐桌：“你就不能收拾一下。”

“我一个人住收拾个屁，”陶堰西无奈地关上门，“小公主快回你的城堡去吧，跑垃圾堆里干什幺？”

威尔两条浓眉紧紧拧出个疙瘩，沉思了半天才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把饭盒放下，认命地开始收拾屋子。

陶堰西嘴角抽搐了一下，坐回沙发上看电视。心想随便小公主折腾吧，反正是李咎的房子，拆了也不心疼。

看着那个忙忙碌碌进出的身影，陶堰西有点恍惚。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小屁孩儿，却脑抽捡回了另一个臭屁哄哄的小屁孩儿。

那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公主性子倔的要死，非要用做家务还偿还陶堰西喂他的食儿。然后就差点拆了那间可怜的出租屋隔间。

他走了一会儿，电视剧已经开始播放撕心裂肺的片尾曲。陶堰西掏掏耳朵，换了个台开始看动物世界。

等他从交配的狮子里抬起头时，整间房子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

干干净净的餐厅里，那张从没用来吃饭的大圆桌上摆七八个盘子。

陶堰西一直没什幺食欲，但那些饭菜的味道并不难闻。

“这是我家厨子和医生商量后给你做的菜，”威尔过来啪嗒一声关了电视，“吃饭。”

陶堰西坐在沙发上，一脸如梦似幻地仰视着他：“小公主，你去美国这几年，是给人当女佣了吗？”

威尔情冷漠地看着他，沉默许久后还是放弃了解释，把陶堰西拎到了餐桌前。

给病人定做的食物很难弄得好吃。威尔心事重重，只勉强咽下几口。

“吃不下？”陶堰西慢悠悠地夹着菜，扔给他一张外卖卡，“那就打电话让楼下店给你送只烤鸭上来。”

威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陶节和李咎在一起。”

陶堰西筷子顿了一下，淡淡道：“嗯。”

“陶堰西，”威尔声音里带了压抑的怒火，“李咎会把陶节毁了！”

“我知道，”陶堰西讽刺地笑笑，“那小孩儿把自己卖给李咎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完蛋了。”

威尔看着他：“那你为什幺不拦着，为什幺！”

陶堰西像是被他激烈的反应逗笑了，乐不可支地抬起头：“我为什幺要拦着？李总有钱有势还英俊单身，卖给他不比卖给别人好？”

威尔看着陶堰西的眼睛，那双眼里蒙着一层死气沉沉的灰色。

他夺门而出，身后是陶堰西愉快的笑声。

陶节不明白李咎想做什幺。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来到岛上，带着各自怪的仪器在他身上晃来晃去。

他一头雾水地看向李咎，李咎笑着捏捏他的脸。那笑容有点过分灿烂了，陶节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几个白大褂折腾完了之后就坐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