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母。”
“……曾祖母,其实不用太急,不要把他逼得太紧……”
季眠是真的不想煊阳君太快被打服跑回来。
但听在寿雅君耳中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只当季眠怕姜煊阳受伤,一阵窝心。
寿雅君轻拍着季眠的手背,啧啧赞叹,“眠眠真是好孩子,煊阳命好,娶到这么体贴的媳妇儿。放心,曾祖母心里有数,不会真伤到那臭小子的。我也得让他知道知道,你是多体贴的好姑娘,免得他太不识好歹。”
季眠抿唇,不敢说话,只在心里默默回答,真的不用。
送走季眠,寿雅君回到正殿,姜寿安和姜寿祥正在讨论什么。
见她进来,立刻问:“要不要通知煊阳,告诉他眠眠要回去读书,跟他在一个学校?”
寿雅君狠狠白了两人一眼,“告诉那个混小子干什么?趁着我们看不见的时候,好使劲欺负眠眠?他的臭德行,知道了眠眠就是他被迫娶的新娘,他那点火,不得往小姑娘身上撒?”
寿雅君顿了顿,补充:“还有,让天上地下那些好事的都管管嘴,时机没到,谁说出去搞砸了,就是跟我们云岫天宫作对。让项殊那边抓紧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兜不住。”
两个哥哥了然点头,按姜煊阳的臭德行,肯定能干出欺负小姑娘这种不要脸的事。快千年了,才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小姑娘,要是被姜煊阳欺负的宁死不嫁,他们三个老家伙大限将至,死一脉怕是要绝了。看来只能慢慢劝他,等他态度松动了,再说这事。
从寿阳殿回来,季眠一直没有说话。
小雉见季眠沉默,以为是独守空房让她难过。她落地化为人形,过去小声安慰:“夫人,您别难过。我听寿雅君说,这样也挺好,您还小,不急。而且您现在魂体不稳,也承受不了君。”
正在想周末作业没写完的季眠:?什么?
“就是以夫人的凡人之躯,就……君……”小雉有点支吾,但还是尽职地小声快速地解释,“就是君、君比较强大厉害……同房、同房的话,你会受、受不了……”
莫名从纯洁的学习窜频到了怪怪的事情上!
突如其来的羞耻,季眠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羞恼道:“我没在想这种事!”
“啊,那夫人在想什么?”小雉有些茫然。
季眠不说话,像是要逃避犯罪现场一般,急匆匆往里走,差点一头撞屏风上。
她抬头看一眼,不期然看见了屏风上绘制的青面獠牙的煊阳君本相,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早上太匆忙,没注意,现在她注意到了,正阳殿里很多地方都挂着煊阳君的画像,或摆放着他的雕像。
大家都是人形,只有煊阳君,出现的全都是狰狞本相。
刚好小椤过来,季眠好问:“为什么全是煊阳君的本相?不可怕吗?”
小椤惊讶瞪眼,简直怀疑夫人的审美,“君这样多么好看!夫人,君这样难道不威武!一看就很厉害和强大!”
季眠:……
她已经无法直视强大和厉害这两个词了。
第5章 送鱼丸的告白 向我告白,送鱼丸可不行……
季眠已经与三位老祖宗达成共识,她照常像普通高中生那样去上学,只是不能泄露有关云岫天宫的事。平时不用回天宫住,但周末必须回来。
虽然生活在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前进,但她已经逐受了眼前的事实,并且能用良好而积极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似乎又变得温暖美好起来。
而且三位老祖宗比她想象中的可爱开明多了,能允许她去上学,她会一直对此心怀感激。
方方面面似乎都变好了起来,只有一件事不太好,那就是煊阳君。虽然有点卑鄙,但季眠确实偷偷祈祷过他千万不要回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当然,他真的回来了,她也会努力克服恐惧和紧张按规矩做事。
周末下午,季眠准备回市区,项殊提出同行。
她从正阳殿出来,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项殊。他居然西装革履的,还戴着金丝边眼镜,完全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她微微张开了嘴,惊讶已经无法掩饰。
项殊照样温和的笑,配上金丝边眼镜更显儒雅,“这么惊讶?天宫并不是存在于虚空中,也需要很多钱来维护。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挣钱,只能靠自己努力。”
季眠现在明白了小雉说的,项大人养着整个天宫是什么意思了。
季眠惊讶又敬佩:“你一个人养整个天宫?”
项殊依旧含蓄地笑,边走边给她解释:“我伴随君出生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君服务。”
虽然季眠的生活不算优渥,甚至有点寄人篱下的悲惨,但她从小受到的现代思维熏陶让她骨子里是独立的,完全无法接受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附属物这种事情。
她发自内心地问:“可你不是物品,这样不会觉得委屈?”
项殊怔了一下,脸上的笑都凝住了。但只片刻,他就笑得更深,语气带了些玩笑,“夫人,我可是为您和君效命的,您要自己策反我?”
季眠:……
季眠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夫人,您难道不想知道煊阳君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死。”季眠随口回答,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双眼亮晶晶看向项殊,“他是死,那可以帮我让我见见我爸妈吗?”
“抱歉,这个可能做不到。”项殊顿了顿,解释,“死一脉就像是地府跟人间的枢纽,负责处理一些无法归于地府的魂魄。就好像我是天宫跟人类的枢纽一样。我们可能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但我们也是活物,而你父母已经是魂魄。魂归地府,你是不可能再看见他们了。”
季眠的眸子暗淡了下去,但还是勾唇笑着,“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不可能事,是我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