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男人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弯起眉眼,温和地笑了。
第4章 强大的煊阳君 突然就从学习说到了圆房……
男人笑容温和,举止间透着文雅,与她印象中的“怪物”大相径庭。没想到,那么暴戾的本相,化成人形居然是公子温如玉的模样。
季眠心头微松,偷偷吐口气,但仍是警惕的。她缩在床角,戒备地盯着门口的人。
似乎看出了她的敌意,可能是为了让她安心,男人站在门口没进去,温声解释:“夫人,属下不是君,而是君的伴生侍项殊。”
项殊从里而外散发的都是温和儒雅的气质,再听见他说自己不是煊阳君,季眠就真正松了口气。
“你有事吗?”
季眠话音落,外面又是一声平地惊雷轰然响起,吓得她哆嗦了一下。
项殊指了指屋外,示意雷声,“君对婚事有些抗拒,所以……”
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形容眼下的事,面露尴尬。
季眠恍然,懂事地接过话头,“所以他在闹事,这些雷电都是他弄出来的。”
项殊下意识看她一眼。
季眠有些不自在,察觉自己忘了用尊称。婚礼过程,她虽处在浑噩中,但也知道云岫天宫的一切,包括她所见到的几个人,全都沿袭了古代的制式礼仪。
古人对尊卑秩序看得很重。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改口道:“我是说君。”
项殊笑着纠正,“夫人应该称呼煊阳君为夫君。”
季眠脸刷一下就红了,她抿着唇不吱声。
好在项殊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说道:“属下过来只是遵老祖宗意思,跟夫人打个招呼。君正在气头上,闹得动静大,但不会伤害到夫人的,您不用害怕。”
季眠轻轻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小声问:“那煊阳君他不会来了?”
她声音很小,但一双大眼里隐隐闪着期待。
“……君是个比较有主见的人,所以暂时应该不会。”项殊说着,像是为了安慰她一般,加了一句,“夫人不用担心,老祖宗让我带话,他们不会让您受委屈,已经在收拾那个……那个臭小子了。”
季眠脑海浮现出煊阳君被一群老头摁着打的模样,好像有了些鲜明的生活气息,忍不住弯唇笑了一下。
项殊见她笑,尴尬解释:“是老祖宗的原话。”
季眠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那刚才拜堂的是?”
“……”大概觉得天宫的做法不合适,项殊斟酌了一下用词,“老祖宗用君的发丝幻化的……”
项殊交代完事情,立刻告辞离去。
房间内再次恢复宁静,这次季眠心头轻松了很多,她翻译了一下项殊委婉的话。简单来说就是煊阳君脾气不好,不听话,在没被老祖宗们打服前,是不可能来见她的。
季眠听着外面汹涌的雷电声,不仅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害怕,甚至觉得有点亲切,这证明着煊阳君还没被打服,还不会出现。
她一想起雕像,就希望坏脾气的煊阳君再倔一点,不见面很好。
按照天宫的规矩,新婚第二天,季眠要去给长辈敬茶。
请安敬茶的服饰早就备好放在一边,古代的衣衫虽然繁复,但也不难分辨怎么穿。季眠很快穿好了衣服,只是对着一头长发发愁。
总不能绑个马尾吧?
她找了条发带,将一头黑发松松系在身后,整体不算违和,这才出了门。
房门外,一左一右候着两人。一个是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女,还有一个是年龄相仿的少年,从穿着看,应该属于丫鬟小厮一类。
少女长得十分小巧精致,一双眼不算大,却圆而有,瞳仁又黑又亮,显得很灵动。
她见了季眠,立刻躬身请安:“夫人好,我是项大人派来伺候您的丫鬟小雉。”
小雉的声音非常清脆,像鸟儿在晨间啾鸣,让人心情愉悦。
“你好呀,我叫季眠。”季眠按照现代人模式打招呼,对她友好地微笑。
小雉明显有点不适,但应该提前得到嘱咐,也没说什么。
她指着一边的少年,介绍:“这是小椤,一直负责伺候君。因为君很少回来,也不喜欢前呼后拥,所以整个正阳殿就我们两个下人。如果夫人有需要,可以让项大人再安排一些人手。”
“不用,这样就好。”季眠独自生活十七年,完全不习惯有人伺候,“对了,小椤是伺候君的,那项殊呢?”
“您说项大人啊,他是君的伴生侍,伴随君而生,并不伺候君的起居琐碎小事。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整个云岫天宫的大管家。”小雉说起项殊时,整个人喜气洋洋的,黑亮的眼里全是闪烁的光,崇拜两字几乎写在脸上,“项大人很厉害,整个天宫都是他养活的……”
“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一旁的小椤不爱听了,翻眼白她,“到底谁是君?”
小雉也察觉自己食言,小心翼翼地偷看季眠,“夫、夫人,我……”
小雉的话,放在天宫可能是大不敬之罪,但季眠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芥蒂的。
她自然地带过话题:“不是要去请安吗?什么事时候去?”
小雉松口气,感激地看她一眼,“现在去,但夫人不能将头发全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