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纪炅洙垂着眼瞧她,一口一口的也不耽误他往下咽,“你没什么话想说吗?”
他瞧着比上午正常多了,言语也没有厌烦,小姑娘往后退一步重新坐到床上,指尖交叉地摩挲:“你对学医没有热情,但还是答应了合约而且会因此学着控制病情,你说你喜欢我,但你一句话没解释就让我离你远点,我想不通。”
“……”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纪炅洙放下碗:“你早上被凶得还不够吗?我都冲你摔东西了,你看不出来我病情加重了吗?万一下次就是直接对你动手呢?”
“是你最近压力太大加上停药的反噬。”阮厌看起来居然真的不怕,她在直视他,“你不会的,你自己都说了后期会配合治疗,只是这段时间你要备考。”
“我什么时候说的?”
“早上,你吵架的时候。”阮厌拿出来一只录音笔,“你早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要不要听听?”
纪炅洙气笑了,他仰着头不知道怎么接话:“厌厌,你厉害,拿借我钱买的录音笔,到头来还是算计我的?”
“以防万一。”纪炅洙歪理一堆,万一他不认账就不好了,“你把你自己的病情看得太重了,好像因为得了双相,你就活该被大家孤立一样,我知道这种病是不好相处,但没必要这么悲观。”
“没必要?”纪炅洙不明白她哪里来的乐观,“我会伤害你,就像一开始我都想拿刀弄死你,你就没想过我真的杀了你呢?你那么怕我,现在关系解除你应该很开心啊,又不用被我当猫养。”
你那是当猫养吗?
阮厌悄悄腹诽,但她的确有点怕纪炅洙的病情,就好比他如果现在发脾气,阮厌分不清是他自己生气了还是因为病情让他生气了,这很麻烦,何况谁也说不清纪炅洙会不会下一刻就情绪崩溃。
她竟然有点被说服,但她不是理性动物,不需要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如果你是那么想的,”阮厌轻轻吐出一口气,她不是为了说服纪炅洙才说那么多的,她的目的在这里,“那你没有给自己压力的意义啊,就算真的进了国家集训队又怎么样呢,你依旧可能因为伤害别人而毁约。”
“我会尽量……”
“如果你打算尽量控制自己,那你就没有说我的必要了。”阮厌见他还想反驳,她更快一步,“如果你控制不了,拿万一说事,我也可以拿万一来噎你。”
纪炅洙哑口无言,她设了个逻辑陷阱,他怎么回答都是错。
“我只是来劝你不用紧张,你越在意结果越要去考某个位置,只会加重你的焦虑从而让可能性变小,就像你拿为我好的借口把我推得更远,但你真的会因此开心吗?你自己都承认喜欢我。”
果然拿自己当切口最有效率。
纪炅洙倚在柜台上,侧着身子不说话,头发把眼睛遮住了一部分,颓废感更重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减压的?”心情的确变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放不下的人成纪炅洙了,“你压根就没考虑我说的话。”
“……”
阮厌把录音笔递给他:“那你自己听听你是怎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