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震道,“你逃走的消息其实并未透露给我,他们也不信任我,可能会暗中找人跟踪,一会儿我假借去陈员外家收账,你俩跟我进去,里面有人换你们,你们先暂时待在那里,等风声过了,我就找机会送你们出城。”
扶宁听后又是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幸好遇到了陈叔叔,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照着陈震的安排躲进陈员外的家,陈震叮嘱她们不许乱跑,陈员外是自己人,要吃要喝只管开口。扶宁千恩万谢,陈震走时还依依不舍,一关上门,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凌云釉知道暗处有人守着,所以压低了声音,“你的陈叔叔有问题?”
扶宁点点头,脸色凝重,“父亲应该是知道皇帝对他的耐心已经快要告罄,所以才秘密安排人来接我。走的不是常规路线,为了掩人耳目,只派了一个人来护我安全,就是那日你见到的那一个,他是江湖人,并非是军中的将士。这件事做得如此绝密,最终还是被朝廷的人发现了,父亲知道其中要害,不会对一般的人透露我的去向。知道的人不是一般人,必然是父亲最信任最亲近的人。”
凌云釉一听就明白,“你怀疑是他?”
“一定是他,父亲的罪名是通敌叛国,他在事发的前一个月就被调回了平康,不仅没受牵连,反而高升了。”
凌云釉冥思一瞬,“的确,他的嫌疑最大。只是,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我,他既然发现了,为何不直接将我们带回守备府,移交大理寺,反而先将我们藏起来?”
扶宁摇了摇头,“我也没想通。”
凌云釉长叹一声,“秦州到现在也没找着我们,说不定是遇到麻烦了,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脱身。”
扶宁长这么大一直顺风顺水,虽然生来聪慧,但突遭变故,唯一的亲人被诬陷入狱,被押送回平康的路上她不敢睡,这会儿身边只剩了个凌云釉,绷紧的经骤然松懈,脑海里一片空白,是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凌云釉看她一脸憔悴,眼睛周围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温声安慰道,“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你先去睡一觉,养好精,才有精力逃跑。”
扶宁确实已经撑不住了,“你呢?”
凌云釉搀着她走到床边,“我再想想,你快去睡觉。”
扶宁听话得躺上床去,她素来爱洁,眼下一身脏污也顾不上,直接合衣就睡了。
凌云釉听见抚宁悠长舒缓的呼吸声,一时静不下心来。想起墨昀书房里的一百零八颗骰子,如果有骰子在就好了。
她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幻想出墨昀书房里的方盒,想象旁边就是一百零八颗骰子,排出地基,慢慢往上加,十颗……十五颗……二十颗……
等她在脑海里垒出一座骰子山,心迹般地静了下来。
这种时候适合想问题,第一个问题,陈震抓住了他们,为什么不把她们送回守备府?
难道是还念着威远将军的情谊?
不,不会,朝廷抓扶宁就是要对威远将军形成掣肘,通敌卖国是诛九族的死罪,罪名摆在这儿,直接处置了就是了。但皇帝没有这么做,因为威远将军还没有认罪,威远将军战功赫赫,不仅得军心,而且得民心,如是不等他认罪就处置,势必惹来民怨。
想要威远将军心甘情愿认罪也好办,拿住他的弱点就行了。威远将军的原配妻子去世多年,身边只剩了个女儿,扶宁无疑是他最大的弱点。
陈震既然背叛旧主,怎么可能对他的女儿心慈手软,何况,眼下扶宁比谁都重要。
这一日都没有进食,腹中早已唱了几回空城计,凌云釉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捏了捏鼻梁。
这一章写得有些潦草,因为社畜又加班了,脑子当机了,情节就在脑子里,就是想不出词儿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