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妡!”冯昔棐没料到成挽妡竟这般口无遮拦,她喝道:“戚元郡主大度才不与你计较,这话若是让你哥哥听到,定是要上家法的!”
戚笈卿手指在案桌上轻轻敲打,她微笑颔首:“本郡主自然不会计较。”说罢,她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手掌托着茶盏在半空中慢悠悠翻转,“啪”的一声,茶水四溢,茶盏摔了个粉碎,整个正厅突然间安静极了,戚笈卿轻轻笑道:“长芜郡主怎如此无礼,摔碎了本郡主的茶盏。”
成挽妡瞪大双眼,她怒气冲冲的指着戚笈卿:“你好不要脸!啊……”
话音未落,一条细软长鞭灵巧的缠住她的举起的手腕,一拉一拽,成挽妡就像一个牵线娃娃般狼狈的跌跪在地上。
冷静如冯昔棐,也不由得猛地站了起来,她喃喃道:“戚元……”
戚笈卿动作优雅的卷着软鞭,眸底一片碎冰,她说道:“今非昔比,如今吾不仅是戚元郡主,更是圣上亲封的三品昭娬将,你对我不敬,便是对圣上不敬。只要我想,你长芜郡主,也可以成为戴罪之身。”
成挽妡仰脸看着眼前陌生的戚笈卿,面色惊恐至极。
冯昔棐心中揣度一番,知戚笈卿这番话是认真的,她当即冷着脸,命道:“来人,挽妡在戚元殿下面前失礼,将她送到祠堂罚跪,等王爷回来再请王爷另行责罚。”
成挽妡红着眼瞪着戚笈卿,被下人半推半扶的带了下去。
正厅里一阵静默,冯昔棐让人细细收拾了地面,下人重新上了茶,她亲自端过茶,递给戚笈卿,面带歉意:“郡主恕罪,挽妡自小没了双亲,王爷与我只顾着疼她,一时疏忽了对她的教导。”
戚笈卿将软鞭挂回腰间,语气不明道:“王妃不必自责。”
冯昔棐双眸微抬,柔声解释道:“盛家郡主善工笔,前些日子圣上命她临摹《山河图》,临摹工程浩大且画卷不可随意挪动,圣上便替她在翰林院安置了一间书房,每日前去临摹些许即回,时间久了,德安长公主误以为盛家郡主对陈大人有意,这才起了议亲的心思。”
戚笈卿眸光微动,很快爽朗笑道:“我又怎会在意这些,圣上许我的夫君,自然是清清白白的。”
冯昔棐竟无法从戚笈卿面上探出一丝心绪,不由心下思量,如今这位郡主性子真真是捉摸不透了,随后应和着又接连说了几件京城趣事,戚笈卿一直眸光带着笑意,细细的听着。
从谌王府走出来时,冯昔棐不顾劝阻,亲自将戚笈卿送了出来,并亲切的与戚笈卿道:“往后在京城,郡主可要常来王府做客。”
戚笈卿颔首应下,上了马车,吴总管扬起鞭子,马车沿着街道疾驰而去。
“去翰林院。”戚笈卿上了马车便冷了脸,直到马车远远的离开谌王府,她才吐出一句话。
吴总管利索的拐了弯,马车朝着皇宫而去,过了一会,传来吴总管的问话:“郡主,快到午时,咱们不回府用膳了吗?”
戚笈卿摆弄着案上的果脯,沉沉问道:“陈裳舟这几日何时出府何时回府?”
“回郡主,卯时出府戌时回府。”
戚笈卿面色更差:“不曾回府用过膳?”
吴总管停顿了一下,声音小了些:“不曾。”
戚笈卿深吸一口气,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劝自己不可冲动,可耳中成挽妡的声音久久环绕:“…早就议了亲事…二人早已情投意合…陈裳舟本该是盛妤沁的郡马爷……”为何偏偏是盛妤沁,这个她几乎恨极了的女人。
戚笈卿食指揉着太阳穴,脑海中记忆分沓而至,一页页的凌乱的翻开,一抹模糊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暮色中她浑身是血,趴在担架上被侍卫们抬出宫外即刻送往边疆,碰巧遇上进宫的他,她用尽力气抓住他的手腕,张嘴便咬,几乎咬下一块肉来,他俯视着她,一双眸子黯然垂下,透着悲悯,仿佛,仿佛她再也无药可救,无论是人还是心。
“砰!”戚笈卿一拳砸在案几上,案上摆好的碟子翻飞,无声的滚落在柔软的细毛毯上,戚笈卿眸中慑人的光芒几欲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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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有话说:
陈大人即将隆重登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