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李琎暄含糊的应承了要教李梨儿学画,只是他也忙碌,李梨儿又不曾听他亲口答应,故而二郎大半月不见人影,她便一日比一日更灰心。「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恰巧大郎要往云南收药,李琎珩也缠着李老爷要出门见见真山海,大郎便带着李梨儿李琎珩一同上了船。
因是收货的船,没有侍女且人多眼杂,大郎便分了前后船,只不许船工粗人往后走。船一起帆上海后就晃得厉害,李梨儿不曾上过海,货船又不如游船安稳精致,才启航她就晕得昏天黑地,又吐又发热,病得十分厉害。
大郎不是没想过李梨儿要晕船,只是不知她晕得这样厉害,连晕船的药也喝不进去。
李琎珩还好,既不晕也不吐,他又是男人,和船工们混熟了,成天到前头去看热闹,山川河海,该看的,他都看了个遍。
听闻船还要在海上走一个多月,李琎珩不由得说到:“也不知李梨儿撑不撑得过去。”
几个船工笑到:“娇娇小姐么,不呆在家里绣花,出来折腾什么。”
李琎珩也笑,末了想起李晨曦,他又同几个汉子叹道:“这也难说,我那个小侄女就爱折腾,听说不仅要出海,还夸口说要自己造船。”
李琎先端药经过,笑着骂了两句:“老二让你来看山海,你倒来嚼舌头,只用心专注这一点你便不如他。”
三郎年少,事情都挂在脸上,满不乐意的说:“是是是,二哥顶好,天下的人都比不过他。旁人见我也要问你是李相爷亲弟吗。旁人老说也罢了,爹娘和你也总这样看我。我哪一样比不得他,他如今一把年纪才,在我这个年岁,还说不得谁好谁坏。”
“说两句你还恼了,你不乐意,又巴巴的要求他学画做什么。”
三郎不比二郎,二郎是少年状元,桩桩件件都好,又有几个人比得上的,去比他,不过自寻烦恼。
李琎先看得清楚,也不多提,吩咐几句,忙端了药到李梨儿房中去瞧她。
入夜海风大,她不喝药,只怕要吐得更厉害。
李梨儿色恹恹,躺着不动,浪打过来,船一晃,她也跟着晃,倒有些病西施的美态。
“梨儿,来喝药。”
普通药汁倒是好说,苦一点便也罢了,这晕船退热的药不仅苦得吓人,还带了一股浓重的腥味,她喝两口吐一口的,沾得房里床上衣裳上都是药汁。
房里有些味道。
李琎先想着她不病也要病起来,干脆抱了人到自己房里,里里外外给她裹好了,又去她房里清扫一番,开窗散味。
这一回竟比他往日来回更累几倍。
虽说还病着,走了几日,她适应后又比刚上海之时要好些。一连病了几日,她总睡着,一旦好些,夜里就有些难入睡。
大郎明面上是同她换了房,夜里若是三郎同船工一起在前头睡,他便仍是悄悄回房同李梨儿睡。
李梨儿病后瘦了些,一张小脸更白,偏嘴唇还是红艳艳的,大郎总忍不住要含着她的唇亲吻。
“亏得我没孩子,带你一个也够够的了,你大娘若是有孩子,万一上船同你一样,可不是要我的命了。”
李梨儿起先要推开,只是她病弱,有他抱着更觉安心。故而她虽气恼自己行为不端,却也还是依恋的随他搂抱。
“大娘没上过船吗。”
李琎先想想从前新婚燕尔的时日,也有些怅惘。
“我原先想带她上船的,只是不知她竟如此烈性。”
新婚之时,他也总是好性,娇娇心肝的叫她,她端庄,不肯他这样孟浪,大郎又依她改口叫她玉儿。
林茹玉,他一早便该知道她是碧玉一样不揉沙子的人。
大郎也老实过一段日子,歌姬都送走了,也不出门寻花问柳。
挡不住平日厮混的狐朋狗友带歌姬上门。
大郎到底是心痒痒。他行那事,原本就有怪癖,忍得一时,忍不了一世。所以友人胡来,他便随他们去了,丝毫不曾阻拦。
李琎先搂着歌姬的时候,心中也想过林茹玉要动怒,左不过哄哄就是。
果真她哄哄又好了,哄了一回就有二回三回。
只是……三回之后,再没有第四回。
林茹玉躲进了佛堂。
李琎先零零碎碎说了许多,搂着李梨儿也越搂越紧,埋脸在她胸前不肯抬头。
“大伯这样看重大娘,怎么还……”
怎么还这样胡来。
如果李琎暄也同大郎一样,整天这个歌姬,那个伶人的胡来……
李梨儿刚升起一个念头,就不愿往下细想。
她也是不肯的。
二郎有没有,李梨儿不敢问。
她正胡乱想着,忽然听闻大郎闷声说了一句:“玉儿不该嫁我这样的人,我的性子,是这辈子也改不了的浪荡,她就该找个二郎那样的,一辈子守着名声,一辈子守着一个人。”
原来李琎暄是个情深的个性。
“二郎那样也不成,谁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他若是只守个壳子,心里不乐意,这一生不是糟蹋了。”
几句话当真说得李梨儿悲喜交集。
李琎暄情深,情深之人却不会是她,他要是一生守着一个人,那个人如今也在西府里住着。
想到这里,李梨儿又想起她刚到府里的事情来。李琎暄到现在也不曾提过要她进学堂的话头,他也不曾带着她光明正大的说,这是我的女儿,这是我李府的小姐。
他对她,总是藏着掖着。
大郎埋在她胸口,冷不防发丝间渗下些冰凉的眼泪,他才愣了,抬头去摸李梨儿的脸颊。
“这是怎么了?”
“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