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言之无趣?”天座已经放下棋子,捧茶看的还挺带劲。
旧红暮美眸流转,“情之后方才是欲字,如无情渡欲,纵身敛心,那欲劫便如同读了本典籍一样,有什么渡的意思?他若不对十七纵情,欲劫永世不过,您,懂吗?”
天座无欲无求,闻言也就是淡淡道:“不懂。”反正他不会有欲劫这个困扰。
旧红暮的心里有点不信,起身走到天座身边,在他铺散的上玄衣坐下,红纱白肤,好似诱人的女妖精,她握住天座拿着茶杯的手:“您果真不懂?红暮可否一尝天座杯中香茗?”
天座看着旧红暮,隐约笑了下,似乎已经了然她的想法:“不可。”
旧红暮还没来得及开口嘲笑你个老古董果然还是动了凡心吧道貌岸然龌龊至极,听见天座继续道:“你的口脂味道,我不喜欢,若欲主抹掉口脂,你我共饮一杯,也无妨。”
天座这儿回的轻松自得,旧红暮脸色变得如茅坑的臭石头,她麻溜起身,推辞:“红暮大胆,天座勿要当真。”
旧红暮实在是没那个牙口咬下来这没情没欲的老古董。
天座宽宏大量的来了句:“无妨。”
果然旧红暮脸色更难看了。
“这次疏渊引有对十七动情吗?”天座心情愉悦的问。
“疏渊引本不会进入山洞,也不会听到十七对倾山的那些话,刚刚我加重了他的欲念,他躲在暗处听人家姑娘的心里话,只要动心,他这一劫,便是过了。天座以为如何?”
旧红暮发誓,最后一句话她是顺口溜出来的。
“此界因疏渊引之劫难,因果不纳入轮回,未记入命盘,等疏渊引归位,让他整理前后一千年此界人世因果,去向司命报备。”
这个工作量,文官也要低头吧。
旧红暮迟疑:“如果我没记错,疏渊引似乎是个武将?”
天座不以为然:“正好给他醒醒脑子。”
三清境诸位仙,在天座的锻炼下,小能算人姻缘,大能出征伐魔。
天座,领导有方啊。
……
欲海海面上,一群被消解侯召集而来的武林人士觅踪而来,他们赶到石洞的时候,正见那江湖闻名——是臭名昭着的一剑生拿着瓶子朝倾山身上倾倒着什么。
暗器被一剑生轻松劈落,她很执拗的把化尸水洒满倾山全身。
相距五十步,倾山的身子眨眼化消。
他们甚至来不及抢得她一根手指,一丝头发。
目眦欲裂。
他们珍爱真爱了一生的女人,生不得恣意,死不得入土。
“一剑生,我杀了你!”
实在倒霉透了。
这些人的武功参差不齐,但每一个都有过去明心九剑的实力。
一剑生再厉害,也敌不过这群人的围攻。她捂着受伤的左臂,她对那退隐许久的挑灯剑扬声道:“你也是江湖前辈了,就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老夫爱她,心甘情愿,可从不是看着她死后被鼠辈侮辱!”
一剑生扶着地面,武林人士绕了她一圈,眼见局面无法善了,一剑生嘴贱又发作了:“可惜她已经化成一摊水了。”
在加一个挑衅的微笑。
好罢,周围人怒火中烧,一开始还有些配合,现在是杀招就朝她身上砸。
每当这时,一剑生总会庆幸她是一个杀手,一个擅长跑路引仇的杀手。
一剑生拖着受伤的左腿和左臂,忍着一跳一跳的钝痛逃回泉浮石村。
她望了望明心的居所,小篱笆茅草屋,第一次没用翻的,用剑鞘推开了篱笆门。
茅草屋的门忽的打开,明心素衣白袍,腰挂明心剑,一剑生似乎见到了十几年前她精明沉稳的模样。
“师父。”一剑生垂眼,她情不自禁就拿出当年弟子的做派了,“我带您去见明镜。”
那个早已经死了的,嚣张跋扈,却如同暗夜明珠般的红衣少年。
她堵住了明心所有的话,因为失血过多,她有点恍惚,似乎回到过去求学的年月,生怕明心多说一句,她就忍不住变回当年怯懦的十七。
一剑生看着天边翻涌的云海,忽然一个念头闯进脑子。
这时候,疏渊渡应该已经杀了肖水罢。
一剑生身上带伤,明心又完全没有扶带她走的意思,他们拖拖拉拉走了几个时辰,才到了明镜死的那条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