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裳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她并不是抗拒说往事,只是考虑龙马的休息。
“我说过,我三岁左右的时候被我母亲送到岛上生活了。那座岛,其实就是一个实验室。”
当初蝶裳的母亲在发现自己女儿的异常后,虽然心里有蝶裳可能穿梭不同空间的推测但也不管就这么断定,所以她最终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老师,查斯坦教授。
蝶裳的能力其实也是查斯坦教授最终确定的。毕竟蝶裳当时年纪太小,连话都说不全,想要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能看大人的诊断了。
而查斯坦教授确定蝶裳有进入不同次元的异能,就是因为查斯坦教授认识那个叫弗兰克的男孩子。
“我当时的能力,查斯坦教授提过,其实都是来自本能。比如我可能看到一幅画有了兴趣,那我可能就会进入到那幅画的世界里。而如果我饿了、想妈妈了,就会自然而然的发动自己的能力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去。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初能够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这些都是本能驱使的。”
查斯坦教授确定蝶裳的能力后,开始考虑研究蝶裳,对,他们就是把蝶裳当成了一个实验材料。
为此,他们在一座岛上巨资建了实验室。不过,这个实验室虽说是蝶裳的母亲出资构建的,其实背后还有其他的力量,蝶裳有异能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包括在岛上的研究员很多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除了查斯坦教授和蝶裳母亲之外,其实还有政治色彩,当时蝶裳作为华裔所在的英国政府虽没有直接露面,但是是知道并暗中支持这件事的。而负责并参与这件事的,就是查斯坦教授的好友,麦克斯教授,非常有名的侦探和警察,并且过去是一名军人。
“为什么……政府也会参与这件事?”龙马问道。
蝶裳笑了笑:“因为他们认为,如果破译了我的能力的话,会对他们军事方面带来一些好处吧。”
“你的能力能有什么帮助?”
在龙马看来,蝶裳的这项能力并没有杀伤力,甚至因为蝶裳表示自己这项能力能进入到漫画这样的世界里,在他眼里还挺可爱的。龙马暂时联想不出这个能力能有什么利用。
蝶裳想了想,给他解释:“对我来说,我完全可以以自己的能力为媒介,悄无声息的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解释,龙马就懂了。
是,这样一来的话,没有地方能够困住具备这样能力的人,哪怕把这个人困在一个小空间里也可以通过这个能力轻而易举的逃离,连警戒都不会引起。
突然细思恐极。
看龙马表情凛然,蝶裳以为他对自己的印象有了变化,结果龙马的重点是——
“那他们拿到结果了吗?”
蝶裳一愣。
“不会造出来什么超级士兵吧?”龙马皱眉问道,他听得很投入,还有点忧国忧民。
蝶裳呃了一声,有点想笑。然后她摇头,很肯定的摇头。
“数据拿了一堆,但实际没什么结果。”
蝶裳三岁的时候,查斯坦教授带着她登岛,从此查斯坦教授所有的实验,都是围绕蝶裳来进行的。
抽血进行样本检测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登岛没多久蝶裳的基因样本就出来了,然后工作人员几乎是一个编码一个编码的分析研究,想要找出蝶裳跟别人的不同之处。
其实如果只是这些,倒不至于给蝶裳留下阴影。
“其实在那座岛上,查斯坦教授是做两方面的实验,一个,是想根据我的特质,看能否培养出具有同样能力的人,另一个,是实验能否消除我的能力。”
这两个方向看起来是对立的,但的确是在蝶裳身上同时进行。一方面,她的基因等大量数据被发往英国专门的实验研究室进行检测,另一方面,在那座岛上真正进行的,让蝶裳恐惧的,其实是消除她能力的实验。
“为什么要消除你的能力?”龙马问道,他是可以知道答案的,但听得很认真,思考的成分就少了很多。
蝶裳笑了笑。
“因为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能力感到恐惧。”
龙马不语。
这就是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多数人,或者说除了蝶裳之外的其他人都不具备这项能力时,人们会觉得这项能力罕有,同时也会忌惮,他们恐惧这项能力可能带给他们的影响,好的想据为己有,不好的就要消灭。就这么简单。
因为没有先例,所以方法杂且多而且根本就没有预测和考量,或者说,即便他们觉得会对蝶裳造成一定的伤害,但也会做下去。
这种做法,有时候会让蝶裳觉得这座岛上的实验室仿佛战争时期的生化部队,不把人当人,以罔顾人权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实验目的。
比如蝶裳在她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尝试被电击过,尽管只是轻微的尝试,但还是让蝶裳在试验过后恶心疼痛了很久,而这样的事,蝶裳经历了不止一次。再比如让蝶裳喝下一些配制的药剂,不过因为这个变故更大一些并且不知道会给她带来什么异变,所以情况很少,但的确有一次,蝶裳喝完之后因为剧痛而脸色惨白最后晕倒,那一次吓坏了所有的人,自此再也没敢给她尝试。
很多实验其实蝶裳都无法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的味觉丢失,其实也是因为在一次实验里丢失的。我忘了那是什么原理,虽然被局部麻醉了但是并不管用,当时身体太疼,头撞到了实验台上……又晕倒了,醒过来之后发现味觉消失了。虽然说味觉会恢复,但是不确定时间。”
到现在,她味觉也还没恢复。
“那次试验,正好是一年级时你去美国的前一晚。”蝶裳轻声说。
而且很巧,那次的实验正好是国中一年级时龙马要去美国前夕,蝶裳其实有心想去送行,但龙马离开前一天做完实验她晕倒,虽然醒了以后执意离开,但还是错过了。当然,那一天不光是因为实验,还发生了其他事,导致她的身体虚弱不堪,跑不能跑,走都费劲。
龙马睫毛颤了颤,他想起那天,他一直在机场等着她。
他以为她在生气——在他看来是应该的,两人那时刚互相表白成为情侣,结果他就离开了。虽然蝶裳说支持他,他感觉得出她很难过。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那时候受着伤。
说完蝶裳叹了口气,不是为自己经历,是为自己的味觉。
“我之前……还对自己厨艺蛮有信心的。”她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