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芸又说起谢浅之在郭家的事,如今得了一良婿,真是上天眷顾。
梅枝的回答依然是嗯。
将郑勉送回郑家,回去的路上谢浅之叮嘱梅枝,不可将这事说出去,免得家人担忧。
梅枝想了想道:“只告诉大少夫人。”这事可能是王家人做的,应该让少夫人知道。
谢浅之未反驳。回去后梅枝便把这事告诉了沈玉蓉。沈玉蓉又惊又俱,又有些后怕,幸亏她让梅枝去了,不然后果不敢设想。又想到了那两个人,问:“那两个人死了?”
她从未想过杀-人,是以有些害怕,心里也隐隐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梅枝杀-人,而是觉得人命太不值钱。
梅香点头:“死了。”停顿一下又道,“将大姑娘送回来后,我又回去了一趟,将尸体扔到了深山里,夫人这两人身上有血腥味,应该沾染了人命,死不足惜。”
她是暗卫,对这事很敏感,不会认错。
沈玉蓉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精道:“无碍,他们死有余辜,你做得很对。”那种人不死,会死更多好人。
因为这事,沈玉蓉兴致不高,晚上早早便睡了,梦中却梦见两个大汉向她索命,那两人面目狰狞,看不清长相,却一直跟着沈玉蓉,沈玉蓉一下被惊喜了,醒来才发现天还未亮。
梅枝听见动静,进入内室问:“夫人,您没事吧,可是做噩梦了?”
沈玉蓉摇了摇头,掀开帐幔下床,来到桌边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瞬间清醒许多:“没事,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她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沈玉蓉睡不着,拉着梅枝说话,梅枝有问必答,只会嗯,夫人说得有理,我听夫人的话等。沈玉蓉觉得无趣,让她去睡觉,自己去了书房,准备写一章《红楼梦》,明日去第一楼,给庄如悔送去。
写完一章红楼,已过了卯时,沈玉蓉索性去厨房做早饭。
厨娘见沈玉蓉起得早,有些诧异。沈玉蓉解释:“睡不着了,便起来了。”
齐鸿曦和谢澜之兄弟也醒了,早起练了会儿剑,闻见饭香,齐鸿曦扔下剑朝厨房跑来,嘴里还喊着:“一定是表嫂下厨,我去看看。”
来到厨房果真见沈玉蓉在,乐得手舞足蹈:“表嫂最好,知道我在,就早起做饭了。”凑过去看看做了什么,见是他爱吃的鸡蛋饼,灌汤包,皮蛋瘦肉羹,又赞叹一番。
谢家人吃了早饭,婆子来报,说谢家来人了。沈玉蓉和谢夫人对视一眼,她们来做什么。沈玉蓉让谢夫人在这里等着,她去迎接。
“都是谁来了?”沈玉蓉一面朝外面一面问。
婆子道:“老夫人和二夫人都来了。”
沈玉蓉唇角微扬:“倒是齐全,定没好事。”
刚出了正院,沈玉蓉便看见了谢老夫人和谢二夫人,被一群人簇拥着朝这边走来。
谢二夫人一面走一面嫌弃:“这里环境不错,就是地方小了些,不如侯府宽敞。”
沈玉蓉走上前,先给谢老夫人行礼,又接了谢二夫人的话,轻笑道:“二婶说得是,我们庄子地方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您自便。”
谢二夫人被噎住了,想起今日来的目的,面带微笑,挥了挥帕子,柔声道:“看侄媳妇说的什么话,上门是客,哪里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扶着谢老夫人的胳膊往里走。
“不是我赶二婶,实在是二婶嫌弃我们这儿。”沈玉蓉道。
谢二夫人想说话,被谢老夫人打断了,皱眉环伺周围,不见谢夫人在,冷声问:“婆婆上门,一个做儿媳的也不说迎接迎接,有这样做人儿媳妇的吗?”
沈玉蓉依旧淡然相对:“还请祖母见谅,昨夜母亲偶感风寒,不宜见客,何况还是您这样尊贵的人,若是把病气传给您,岂不是罪过。”
谢老夫人听见尊贵二字,心里舒坦了不少,跟着沈玉蓉去了正厅,直接坐在主座上。沈玉蓉也不和她计较,毕竟一把年纪了,命人奉茶,又问谢老夫人此行的目的。
谢老夫人看一眼谢二夫人,谢二夫人会意,笑着开口道:“听闻,你与庄世子关系匪浅?”
沈玉蓉挑眉:“二婶听谁说的,我想撕烂他的嘴,我是谢家妇,庄世子是外男,怎么能与我关系匪浅,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别的再没了。”
谢二夫人意识到说错话了,忙赔罪:“你看我,不会说话,侄媳妇莫要见怪。”
沈玉蓉道:“怎么会,您是长辈,玉蓉怎敢啊。”心里暗自猜测谢二夫人的目的,提起庄世子,想走王家的关系,如今王家败落,想另攀高枝?
攀高枝不好攀,不如联姻来的实在,这是看上庄如悔了,想与长公主府结亲?
沈玉蓉真相了,那日,谢二夫人听了沈玉蓉的话回到院中,越想越觉沈玉蓉说的有道理,立刻让人找谢二爷回来。
谢二爷上朝去了,他在鸿胪寺当差,是鸿胪寺少卿,从五品的官职,许多年了,也不曾往上走。
谢二夫人想通过王家这条线,让谢二爷往上走走,谁知,王家竟出了事,她不得不考虑其他的路子。
谢二爷回来后,听了妻子的话,越想越心惊,明宣帝这是有意打压王家,再走王家这边的路子怕是不行了,得另谋出路,两人一合计,就想起了沈玉蓉。
沈玉蓉与庄世子走得近,庄世子是长公主的独子,无妻无妾,就连通房丫鬟也不曾有,他们家正好有适龄的女儿,
若是能与长公主府结亲,谢二爷定会往上走。
当晚,谢二夫人便找了谢老夫人,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谢老夫人心疼小儿子,也觉得小儿媳和小儿子的主意很好,便有了今日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