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样一滴泪珠,竟像是一桶滚烫的开水,不仅将我们吓了一跳,更像是在小书生的面前倾倒了出来,小书生果真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滚水”将他吓得生生往后倒退了一步,原本羞怯的脸庞顿时沉了下来,眉头蹙成了一堆,满脸的不知所措。
白泽比我更是个爱看热闹的,我不过挤开两个人,他硬生生从最后挤到了最前面,边挤还不忘边碎嘴子:“来,让我看看,你这个老不死究竟又做了什么拆人家姻缘的糟晦事......”
好不容易走到了前面,定睛一看,又叽叽喳喳,不停道:“诶呦喂,这位不会就是天上刚封的那个牵红绳的吧,你还真把他找来了......”
“咦,怎么这副德行,莫不会竟是你打输了......”
“诶,我早说你是要遭报应的吧,看看,看看,这下丢脸了,以后说出去,你这老脸往哪放哟......”
怎得他们溟府的说话竟都是一个强调,前后三句话,加十七八个语气词,年纪倒是一个比一个大,说气话来却当真是跳脱的很。
“输便输了,倒也用不着哭吧,不过几日不见,怎得变得这样矫情,还真把自己当二八豆蔻啦......”
情恍惚了许久的孟婆,在白泽不厌其烦的嘴炮之下,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和变化,她不再看着小书生,眼睑未落,低垂顺眉地问了白泽一个问题,语气更是少有的凄哀之意:“你还记得孟良吗?”
“孟良?孟良是哪个?”,白泽抱着膝盖,蹲到她眼前,回想着记忆中是否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可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哪怕是孟婆本人实则都已不记得那人长着什么模样,更遑论只见过那人一面的白泽了。
孟婆垂头不语,摇了摇脑袋,随着重力的作用,又落下几滴泪来,不多时等她重又抬起头的那一刻,眼泪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孟婆标志性的妩媚笑容,那份笑靥里含着人间五味八苦,是旁人穷尽一生或许都学不来的。
她说:“几千年了,连我都忘了他究竟长了副什么模样,忘了好,都忘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