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和南的脚程倒是十分快捷,原本还以为他们孤男寡女一同出门,定然要牵扯出一些别样的纠葛,方能恩恩爱爱的回来。
又或者是摆出什么分道扬镳的脸色,再不济抓个仙过五关斩六将的,左右都是要废上一番功夫的,却不想他们做事竟这样的稳当,我同狐狸去一趟广王殿的功夫,他们便已将人抓回来了。
我同狐狸走在前头,一进入屋子便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朝和南是回来了,二人却堵在门口,像两座镇守的石狮子般,一动不动,发现我们回来,也没有丝毫打算往里走一走的觉悟。
分明是同孰湖一般境界的老兽了,这个白泽倒是半分孰湖那般的稳重都未曾带在身上。
他走在最后,见前头似乎堵死了,便不停的探头出去,狐狸和他身高差不多,再前面一些又有个魁梧的南像个巨石般挡在前头,啥也瞧不见,他便开始蹦蹦跳跳的。
水蓝色的衣袂随着他上下的跳动,不停左右飘荡摇晃着,像海面在圈出一道道涟漪。带着些水汽的灵息,更像开了喷泉一样洒落在我脑袋后头,顿觉“志清明”!
穿过夹在南和朝之间拥挤的小通道,我挺了挺身子,往前查看了一番,倒也没出现我想象中那些抽筋扒骨的血腥场面。
只见孟婆的跟前站着一个俊俏粉嫩的小书生,红彤彤的麻绳裹在身上,将他圈了个严实,像是一件衣服,却有无数根线头拖坠在地,显得杂乱无章。
他领口微开,似乎有些凌乱,像是被谁扒开而后又匆匆裹上的,可是一堆线头,哪里裹得端正,倒像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模样,可目光上移,再仔细端详细品一番他红透的脸颊,又更像是哪家被轻薄了的小姑娘。
也不知孟婆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我好地向孟婆看去,这才终于懂了,南和朝为何站着跟个木头似的,不知如何动弹了。
只见孟婆坐在黑色的大缸身边,说是坐又显得太过依附身后那只大缸,她双目瞠圆,瞳孔放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某处不肯移开,似是想确认什么,却又无所动作,只有不停微颤的唇角和逐渐瞪红的眼眶还能证明她不是个雕像。
气氛持续安静,直到孟婆的眼角流下一颗泪珠,或许是太长时间不曾眨动眼睛,双目都疲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