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舞在天宫虽有娇妻为伴,却时刻回避着白昼,倒是绕膝的儿女,给他带来不少欢乐,天庭公务也是一帆风顺,不知不觉中,便过去了数月。
这日朝会之上,处理完重要公务之后,若醍起身道:“禀君、后,今日小女初蕊已经成年,现在殿侧恭候召见。”
“快宣。”
片刻后,太元殿外走进一个女子,她身着沙氏金沙羽衣,头戴金珠步摇,肤若白雪、面若桃花、柳叶弯眉、樱桃红唇,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缓缓朝着殿内走来,可谓步步生花。这花样女仙,鲜嫩欲滴,看得在场的诸仙赞不绝口。
初蕊跪拜行礼,千舞看了初蕊后,不知为何,突然心不宁起来。
“初蕊仙姬果然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我们宏儿真是好福气啊。”白昼说完看了眼千舞,可千舞却没有反应,白昼看他看着初蕊发呆,轻轻拍了拍他,千舞这才回过来。
“司战仙君、司睦娘娘,既是初蕊已经成年,我打算让宏儿八月十五迎娶初蕊过门,你们意下如何?”
若醍和净弥忙起身行礼答曰:“一切听君和后安排。”
回到天宫,一向善言的白昼忽然安静了下来,这让千舞觉得怪怪的,便问白昼道:“夫人可是哪里不适吗?”
“没有。”
“那为何沉默不语,不似往常?”
“你是暗示我平日里太过呱噪吗?”
“夫人误会了,我只是看你今日沉默,怕你不适罢了。”
白昼语带嘲讽道:“没什么不适,只是看你今日朝会见到初蕊便魂不守舍,怕你尚在惦念她,不想打扰你罢了。”
千舞一听便知白昼这是在生自己的气了,忙解释道:“夫人冤枉啊,我怎会惦念仙族女子,我心中眼里只有夫人一人。”
“当真?”白昼嘴上虽依然不依不饶,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千真万确。”
“那你朝会上看到她发什么呆?”
“我那是感叹我们辛苦养大的宏儿,娶了她便要离开我们生活了,不觉心生感叹。”
千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没能将真正出的理由对白昼坦诚相告,只是觉得眼下不应对她道出事实。
“只是搬到天庭,又不是要去凡间,何至于如此伤,堂堂天缘何如此溺爱孩子?”
“这哪里算是溺爱,只是心有不舍罢了”千舞又道,”我打算带宏儿去凡间游历几日,你可要同去?“
“你们父子去吧,我有些累了,便不去了。”
“那你好好在天宫休息,我去去便回。”
千舞找到殷宏道:“宏儿,随我走。”
千舞忽然这么说殷宏很是迷茫便问千舞道:“父君,我们要去何处?”
“带你去凡间游历几日。”
“凡间?游历?”
这突如其来的福利让殷宏觉得很是意外。
“闲话莫提,走吧。”
“是。”
千舞带着殷宏降落在一处湖边。
“父君,这是何处?”
千舞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湖面道:“我也不知,只是随机降下,不过此处湖水清澈,绿植环绕,倒是风景不错。”
千舞边说边在湖边散步,没多久夕阳便西斜了,殷宏跟在他身侧,只是静静地走着,也不说话。
“宏儿,此处风景如何?”
“此处虽为凡间,却无浊气,湖水清澈,植物也生机盎然,想必在凡间也是少有的净土。”
“净土?”千舞想了想道,“或许正是他的纯净将我们吸引至此处。”
千舞说着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脑海中再次浮现画面,画面依旧模糊,但可以看到画面中他为一个孩童挡了一剑导致自己身受重伤。
千舞暗自琢磨:这些画面究竟想告诉我什么,为何看不清画面中对方的身形和面容,究竟我舍命救的是何人?
“父君,你怎么了?”
被殷宏打断思绪的千舞故作镇定道:“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父君,眼看便要天黑了,我们今日住在何处?”
千舞想想道:“我们对凡间也不熟悉,还是去幽冥借宿吧。”
“是。”
两人驾云来到幽冥,受到了玹凛和玹玉的热情款待。
晚餐后玹凛带他们去了清风居。
千舞看到门头匾额“清风居”三个字,忽然觉得体内的热血仿佛在沸腾,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他推门进去,里面的一张一机都让他觉得分外熟悉,他绞尽脑汁去思考自己究竟何时来过此地,为何对此如此熟悉,玹凛又是为何将这清风居留给自己,可是记忆中却没有任何与清风居有关的片段。
千舞简单喝了几杯茶后,便上床睡下了,不知是否因为近日频繁出现幻象的缘故,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到了深夜,他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坐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殷宏,回忆起方才梦中的点点滴滴。
在梦中,他与一模糊的身影时常来到幽冥小住,住的便是这清风居,而方才自己被惊醒则是因为梦到那人被流刃刺伤,梦中的自己伤心欲绝,这种感受太过真实,即便梦醒,仍久久不能平静。
千舞不解为何近日频频看到幻象,他猜测若是所有幻象中人皆是同一人,那么自己是否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人。可自己又为何会忘呢?千舞想既然玹凛说一直为自己留着清风居,那玹凛必定有所知晓,他决定待到天明便去找玹凛问个究竟。
他悄悄走出清风居,来到幽冥山顶,静静得等待黎明曙光的到来。山顶凉风徐徐,虫鸣蛙叫,千舞就这么一动不动得站着,仿佛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直到第一道曙光照到他身上,他立刻赶到怀世室门口,等待玹凛的到来。
玹凛从自己的居室下来怀世室,在台阶上便看到千舞已经侯在门口,匆匆走上前去,行礼问安。
“玹凛君,”千舞犹豫了一下道,“我有一事请教。”
“君尽管吩咐便是。”
“这清风居,除了我,还有谁留宿过?”
“清风居是君与后在幽冥的居所,自从君来住过之后,除了打扫卫生的弟子,便再没有其他人接近清风居了。可是又什么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