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听着更凶了,楚阳灵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皇兄,慢慢跪了下去。
若放在平常,甭管是不是自己的错,楚阳灵都会先服软认下。
皇帝吗,生杀大权掌于手,最讨厌的就是旁人忤逆不尊。
可今日她已经在将军府受了委屈和耻辱,还未发泄出来就又遭责骂,心里难受的很,也顾不上别人舒心,泫然欲泣问:
“不知灵儿哪里惹到了皇兄,还请皇兄明示。”
“不知?呵!”楚阳弘冷笑一声,“朕问你,你今日去哪了!”
“我虞妹妹与我一见如故,邀我去府中做客。”
楚阳弘闻言站起来猛地拍了下桌子,“在朕面前还敢说谎!到底是不是表妹主动邀请你,你心里清楚!”
楚阳灵哆嗦一下,挂着泪痕的小脸出现了几分慌乱。
见状,楚阳弘又越发恼了,“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去招惹焰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当初朕是怎么提醒你的!”
“招惹焰王?!”楚阳灵无辜的摆着手,“皇兄,灵儿没有!只是同虞妹妹在府中闲逛时突然碰到了焰王,并非灵儿有意谋之!”
楚阳弘闻言将桌上的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如若你没做,这封信又为何出现在朕的面前!”
看着勃然大怒的皇兄,楚阳灵这会儿是真有些害怕了,她咬着唇膝行上前捡起地上的信纸,打开便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管好你妹妹,本王很烦。
都说字如其人,这信纸上的字体看着遒劲有力、挥洒自如,任何人看了都要叫一声好,可楚阳灵看着,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沈宴竟如此厌弃她。
“皇兄”
跪着的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全然没有了公主应有的风度和尊贵,她悲戚道,“灵儿只是想多看王爷一眼,真的没有做什么过分之事,难道灵儿连看他一眼都有罪吗?”
少女怀春的年纪,又碰见沈宴这般放浪不羁之人,难免会春心萌动。
楚阳弘虽理解,却也见不得旁人来挑战他的权威。
只是见宠了多年的妹妹如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中的愤怒也消散了些。
负手走了几圈,楚阳弘也冷静了下来,走到楚阳灵身边道:“行了,别哭了。朕不过就是训了你几句,灵儿还要用眼泪淹了朕的御书房不成。”
说着,他伸出手,“
好了,快起来,多大的人了,还在地上哭,叫人看见了笑话!”
见他不气了,楚阳灵呜咽着将手搭上去,正欲顺势站起来,就听见有人急急地冲进来。
“陛下不好了!沧澜把丰阳城的互市给了大燕国!”
楚阳弘闻言瞳孔骤缩,“什么!?”
“本来连文书都写好了,就差盖章了,不知为何,城主又突然变了主意,还说是奉了摄政王的意思!”
来人越想越糊涂,“焰王不是同陛下都说好了,怎能出尔反尔呢!”
是啊,沈宴向来说到做到,怎么会突然改了主意。
楚阳弘猛地瞪向了楚阳灵,狠狠甩掉她的手,咬牙切齿道:“来人!把三公主带回去,没朕的旨意,不许踏出殿门半步!”
丰阳城是油水最多的地方,就这样白白便宜了大燕!
楚阳弘越想越气,“告诉太后,即刻给三公主物色驸马!公主年纪大了,也该嫁人了!”
禁足一事楚阳灵尚且还能冷静,可听见后面这句,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皇兄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答应父皇要好好照顾我的!”
父皇,呵。
楚阳弘闻言低呵道:“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公主送回去!”
听着楚阳灵被捂住嘴的闷哼声,楚阳弘冷笑一声。
那也只是她的父皇罢了。
还不知楚阳灵把自己给算计进去的虞鱼,这会儿正躲在房里偷着乐呢。
她刚才可是仔细看了,沈宴真的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楚阳灵,哪怕对方打扮的跟朵花一样,他的目光依旧只落在自己身上。
真的是好乖呀。
这样乖这么贴心的沈宴,虞鱼就更不舍得让哥哥们欺负他了。
她赶紧站起来,朝自家二哥的清心院去了。
到院门口时,虞鱼就听见了二哥的声音。
“放这儿也不合适,他们都不中用,王爷帮个忙,把这大家伙挪到墙角去。”
沈宴眯了眯眼。
下人们的确没他中用,两三个人合抱的木头,他一个人来回扛了好几趟,就这样虞澄澈还支使他?
多少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正想扭头就走,沈宴就听见了院外熟悉的脚步声。
沈宴眉头一挑,兴奋地舔了舔上颚。
哟,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