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鱼偏头看去,就瞧见沈宴额头青筋鼓起,话音像是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谁是李长风!”
怎么他天天守着,还有烂桃花一朵一朵的开!
虞鱼莫名有些心虚,“我也不熟,只是在宴席上见过一面。”
“长什么样子?”沈宴追问。
虞鱼歪头认真想了想,“这个我忘记了。”
倒不是为了哄骗沈宴,虞鱼本就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对于不在意的人她向来不会费心力去记下,如今两日过去,忘记了也是正常。
听她这么一说,沈宴的羽玉眉顿时舒展开来。
不过手里这东西还是碍眼的很,他掌心稍稍用力,琉璃做成的耳饰只留下几声脆响,待他再张开大掌,一堆细碎粉末滑落下来,随风飘远。
“乖。”
满意揉揉小姑娘脑袋,掌心传来的柔软叫沈宴的桃花眼都弯了起来。
虞鱼看着,水润红唇也不禁翘起个甜甜的弧度,但还是伸手拍掉沈宴的大掌,嘟着唇娇娇地埋怨:“发髻都要被你揉乱了。”
沈宴也不气,只是大掌顺势滑下来掐了下小姑娘的脸蛋,这才又扛着木头转身离开。
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让楚阳灵将唇瓣都给咬破,尝了满嘴的腥甜。
这几日她一直派人注意着虞家人的动作,意外得知了李夫人对虞鱼有意,宴席那日又见李家二子同她说话,心里就有了几分算计。
今日也是巧,路上就恰好碰见了李长风,见他手里拿这个小匣子就多问了几句,果然是送给虞鱼的。
她向来是个热心的公主,表示自己愿意帮李长风送给虞鱼,省的他再跑一趟。
对方本还有些不乐意,但经不过她的三言两语,这对耳饰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方才看沈宴对虞鱼如此亲昵宠爱,楚阳灵还有些拿不准是因为他念及旧情还是因为旁的原因,正好拿李长风的礼物一试。
果然,沈宴折返回来,一切也都明了了。
看着身边笑容明媚的虞鱼,楚阳灵简直想不出沈宴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除了一张清纯娇俏的脸蛋可以与自己平分秋色外,论身材、出身、阅历,她哪一点比不过虞鱼!
为何王爷对她就是青睐有加,对自己就是冷言恶语,毫无半丝怜爱之情!
楚阳灵越想越挫败,以至于连戏都不想再演下去,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不顾虞鱼的挽留,匆匆离开。
一进马车,楚阳灵就已经控制不住地用力捶起了身边的软垫,原本美丽的眼眸也覆上了一层狠辣与恶毒。
“该死的虞鱼!”她低吼道。
宫女司云看见主子这般模样,心里也怵得慌,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听着她那些难听的咒骂声,司云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句公道话,她真不觉得虞家小姐有什么错。人家表现的一直很得体,丝毫没有怠慢之意。
非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沧澜摄政王不懂怜香惜玉。
她一个宫女都懂得道理,楚阳灵又何尝不明白,可她、她就是狠不下心去怪沈宴。
这般俊秀明朗、这般英勇武、这般的地位尊崇身边就该站着像她一样的人,而不是虞鱼那种被乡野莽夫养大的蠢丫头!
马车内已经被她破坏的不像样,眼见着‘战火’要蔓延到自己身上,司云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司云这才松了口气,“公主,到了!”
逃出生天的感觉让司云的唇角露出几分庆幸的笑,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楚阳灵看见了。
她冷笑一
声,眼阴鸷道:“回去再收拾你!”
司云的小脸瞬间白了。
想起公主的皮鞭和银针,司云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是她不能。
她能做的,就是跟着已经调整好状态,看上去从容优雅的公主,在心中暗暗祈祷明保佑。
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半道竟被陛下身边的刘公公拦住了去路。
“公主,陛下有请。”
楚阳灵脚步一顿,微笑问:“哦?不知皇兄找我所谓何事?”
“不好说。”刘公公皱眉道,“奴才只瞧着,陛下的脸色不是很好。”
托了互市的福,陛下这几日心情很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了。但方才陛下突然收了封信,也不知何人寄来,上面写了什么,总之看完后,陛下脸上就顿时没了笑容。
念此,刘公公催促道:“公主还是快去吧,免得陛下久等了。”
到时,受罚的还是他们这些小喽啰。
楚阳灵听了不以为然,但还是顺从地朝御书房方向去了。
左脚刚跨进御书房,她一声甜甜的皇兄还未出口,就先听见了楚阳弘严厉的呵斥声:
“跪下!”
楚阳灵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兄?”
“朕让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