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想了想,还是照做了。
房内又安静下来。
虞鱼趴在桌上,雪腮上的软肉贴在手臂上,蒙着水雾的杏眼看向前方,连睫羽都变得湿漉漉的。
擂鼓般的心渐渐平稳下来,但虞鱼还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沈宴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是特地来找她的吗?还是说,因为政事而来,见她不过是顺路。
虞鱼越想越委屈,刚止住的泪珠子又一个接一个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他怎么这样呀。
自己好不容易要下定决心要忘记他的。
正想着,关上的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
“囡囡!囡囡!”
乌菲儿一回来就听守卫说小姐哭着回来了,她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过来,推门看到女儿梨花带雨的那张小脸,疼得心都要碎了。
“乖囡!谁欺负你了!”上前一把抱住女儿,乌菲儿是又心疼又气愤,含着眼泪恶声道,“跟娘说,娘派你爹去打死那个鳖孙!”
鳖孙?
还是头一回听这种称呼。
虞鱼想想河里的鳖,又想想沈宴,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依赖的抱住了娘亲的柳腰,软软道:“没人欺负我,只是、只是我心里难受。”
“可怜见的。”
乌菲儿感叹句,低头捧住女儿软软的小脸,“碰到什么烦心事了?跟娘说说,娘帮你想办法。”
这事说来有些羞涩,但虞鱼现在的确缺一个给自己出主意的人。她想了一圈,比起哥哥们,在这一方面,好像还是娘亲更靠谱一些。
拉着娘亲坐下,虞鱼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小声说:“我、我喜欢一个人。”
话音刚落,虞鱼就听见自家娘亲笑眯眯道:“是沈宴吧。”
虞鱼:“!!!”她娘怎么知道的!?
“怎么这么惊讶?”抬手合上她快被惊掉的下巴,乌菲儿好笑道,“摄政王沈宴惊才潋滟,你在他府上住了这么久,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听见沈宴被夸,虞鱼也跟着开心,仰脸傻傻的笑了一下后,才又跟娘亲讲起了前因后果和自己的疑惑。
乌菲儿听完一拍大腿,“这还用问吗?他当然是来找你的!”
“可是为什么呀?”虞鱼失落地低头揪着手帕,“他明明说不喜欢我。”
“傻姑娘。”乌菲儿拉起她的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苦口婆心道,“男人嘛,看着成熟,实际上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别看我跟你爹爹现在很好,当初你爹对我也是极力拒绝的。说什么男子汉志在四方,国家未定怎能安心成家,结果我一走,不还是屁颠屁颠地
追上来了。”
“我看你那个宴哥哥,跟你爹就是一个样子,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不,又屁颠屁颠来追你了。”
说起这个,乌菲儿顿时又惆怅起来,“都是娘不好,还没好好疼疼你,囡囡就又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娘~”虞鱼好笑地钻进她怀里撒娇,“什么嫁不嫁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乌菲儿闻言眯了眯眼。
管它有没有这一撇,只要她女儿喜欢,这撇就算没有,她也必须给她画上,哪怕付出再高的代价也要让她可怜的囡囡得偿所愿!
“好了,先不说这个。”
乌菲儿伸出玉指戳了戳女儿的酒窝,“王爷既然来了,咱们就得好好招待他。囡囡你该怎样就怎样,只是听娘一句话,见了王爷要表现的客套和疏离一点儿。”
“为什么?”虞鱼不解地眨巴眨巴眼,“囡囡不懂。”
“哎呀,不用懂,反正你就听娘的,保准把王爷治的服服帖帖,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虽说她娘说的夸张了些,但不得不承认,有了娘亲出谋划策,虞鱼心里的确安稳明朗了很多。
只是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刚扬起的笑脸又顿时垮了下来,“娘,我梦见他以后是要跟柔嘉郡主成亲的。”
“柔嘉郡主?”乌菲儿想了想,“楚国没这号人呀。”
虞鱼嘟着红唇,“沧澜也没有,但我就是梦到了。娘你说过的,我们的梦都很灵验。”
这的确有点儿棘手。
乌菲儿拧着秀眉思索片刻,“囡囡别担心,娘叫你爹和哥哥们去各国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这号人。若是没有——”
她女儿还不配当个郡主了?
乌菲儿向来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立即出门找人去了。
与此同时,一封烫金请帖也送到了沈宴所在的蓬莱客栈。
沈十六拆开看了眼,“王爷,是虞将军的请帖,说是为了感谢王爷对小姐的照顾,邀请王爷去府里一叙。”
恹恹躺在床上的沈宴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