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边。
乌菲儿气的将手里的鱼食全都摔在了丈夫身上,“虞申鸣,你一天天的就没点别的事?能不能给我一点独处的时间!?”
被砸了一脸一身的鱼食,虞申鸣也不生气,乐呵呵地笑着擦擦脸,“能给,但是我离不开夫人。”
家有如此‘娇夫’,当真是甜蜜的烦恼。
乌菲儿翻了个大白眼,就着丈夫的衣服擦了擦手,“随你吧,夫人现在要去睡觉了,你一边玩去。”
虞申鸣笑着哎了声,屁颠屁颠地跟上去,“那我给夫人打扇赶蚊子!”
“随你!”
嘴上嫌弃,但乌菲儿眉眼间的甜蜜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这辈子虽过的坎坷多波折,但能得虞申鸣这般疼爱,以前吃的苦和成亲后的甜比起来,倒也不算什么,只是也不知何时能找到她的乖囡。
每每想到女儿,乌菲儿就感觉自己的心跟刀割一样,没走出两步就掉了眼泪,转身扑在了丈夫怀里,哽咽问:“申鸣,你说咱们还能找到囡囡吗?”
“能!一定能!”想起儿子的来信,虞申鸣坚定道,“只要夫人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了,我一定把囡囡带到你眼前!”
这种话听了无数次,乌菲儿实在是不抱希望,反而越发埋怨起了自己,“都怪我,怪我当年没有保护好囡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连她的一点儿消息都梦不到。”
即便做好了准备,乌菲儿还是禁不住揪着丈夫的衣襟痛苦出声,“申鸣,你说、你说囡囡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别瞎想,囡囡她好好的呢!”
上次澄澈来信时说了,他们的乖囡跟她娘一样,生的又温柔又漂亮,连嗓子都治好了,叫起哥哥来软软甜甜的,可好听了!
刚露出个痴痴的笑,胸口就被猛捶了一下,虞申鸣低头便看见娇妻瞪圆了哭红的杏眼,不可置信道:“虞申鸣!你竟然还笑!?”
“我没”
还没来的及解释,耳朵就被人死死捏住,腰间的软肉更被狠狠扭了一把。
“你没什么没!你就是笑了!虞申鸣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老娘都这么难过了你竟然还笑!看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和那个狐狸精!”
这会儿耳朵就快被揪下来了,虞申鸣也顾不上什么秘密不秘密,连忙举手投降,“不是,菲儿你误会了!我笑是因为老大老二已经找到囡囡了!”
“什么?”乌菲儿举起的拳头在半空停滞了下,接着又狠狠地砸了下去,“你少骗老娘!”
“没骗没骗!”
“没骗?那他们人呢,都走了一个月了怎么不回来!”
竟然敢拿这种事当借口,乌菲儿心想今天不给他揍个鼻青脸肿她都不姓乌,刚脱下绣花鞋举在手里,还不等抽下去,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软软的、小心翼翼的——
“娘?”
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乌菲儿顿时愣在了原地。
原本抱头四窜的虞申鸣看清来人后,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连手臂都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囡、囡囡?”
这个时候,心里的惶恐和无措像被风吹走了。
虞鱼含着眼泪莞尔一笑,“爹爹。”
突然圆了多年的心愿,明明应该仰头痛痛快快地大笑一场,虞申鸣却背过身去,捂着脸痛哭出声。
自打丢了女儿之后,作为家里的,囡囡一定就在哪个地方等着我们。
他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知是安慰家里人,还是在说给自己听。都说谎话说多了,就变成了事实。
可事实是
,他不止一次梦到一个小小的坟包,梦到他的乖囡哭着质问爹爹为什么不来救她。
每次惊醒,回想刚才的梦,他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身边丈夫哭的很惨,可乌菲儿连个余光都未给,慢慢地僵硬地转过了头去,一张玉白的小脸渐渐变得清晰。
漂亮的泛红的杏儿眼,挺拔又不失秀气的粉鼻,殷红柔软的花瓣唇,轻笑间脸颊上还有浅浅的酒窝,与她想象中的样子所差无几!
乌菲儿轻轻眨了眨眼,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如梦初醒一般踉跄的朝女儿跑了过去。
“囡囡!”
直到被温暖馨香的气息所包裹,虞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小手无措的停在半空,直到听见自家二哥的小声提醒,她才终于意识到什么,环抱住了她的娘亲。
母女相认免不了又要痛哭一场,惹得刚止住眼泪虞申鸣又一次老泪纵横,好在虞家二兄弟还清醒一些,劝完这个劝那个,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让三人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