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与来时并无差别,苏隐玉还是很沉默,只是眉宇间的忧愁淡了许多。
到了相府门口,刚下马车,苏妙就拉着苏成玉过来,说是苏成玉想要跟苏隐玉道歉,然而苏隐玉看都没看他一眼,兀自走开。
苏妙和虞鱼只当苏隐玉是彻底伤心了,唯有苏成玉心下难安。
“好自为之。”
这是二人错身之际,苏隐玉低声说的,他越想越觉得心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不行,苏成玉心道,这几日还是多去跟娘亲请安才是。
这边暗潮汹涌,而江南挂着鎏金牌匾的金府,更是血流如注。
王庆金看着主位上捂着胸口的男子,心口恶气终于一扫而光,控制不住地仰天大笑:“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也不过如此嘛!”
他还以为令父亲忌惮的摄政王是什么能够上天入地的厉害人物,还不是被他的‘一杯仙’给灌倒,被自己的手下捅了一刀。
闻言,主位上的红衣男子眉头紧皱地呵斥,“王庆金,你、咳咳你好大的胆子!”
大抵血流的多了,说话也没什么气力,这呵斥落在王庆金耳朵里更是不疼不痒。
毫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好大的胆子?”
王庆金拍案而起,“我看王爷才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为了个哑巴责罚我小妹,害得她年纪轻轻就饱受腿疾之苦,这笔账,本公子还没跟你算呢!”
“哦,她活该。”
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王庆金,王诗雨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为过,如今却因为个哑巴落下了病根,叫他怎能不生气。
“拿剑来!”王庆金咬着牙怒目道,“我要亲自杀了他给小妹报仇!”
尤金闻言,沉默地递上了腰间的佩剑。
“尤金你!”
沈宴看着震惊又失望,像是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手下能做出这种事,接着又见王庆金持剑而来,眉宇间的失望化为恐惧。
他努力地想撑起手臂躲闪,却在酒力的作用下无法挪动丝毫。
沈宴终于怕了,额头冒着冷汗说:“王庆金,本王劝你冷静些。本王南下京城人人皆知,杀了本王,你们王氏一族也休想逃脱!”
“哟。”
他眼中的恐惧极好地取悦了王庆金,提着剑在他的脖颈上比划两下,王庆金得意笑道:“没想到王爷也会害怕,不过晚了,你的狗命,今儿本少爷要定了!”
“等等!”沈宴立即道,“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金、金矿一事,本王也就当不知道,再也不会跟陛下提起!如何?”
他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看的王庆金通体舒畅,他故作思忖之色,“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王爷的提议本公子甚是心动,只可惜”随手在男人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感受着剑下男人的惊恐和颤栗,王庆金笑意渐深,“已经有人许了本公子滔天的荣华富贵,王爷呀王爷,你终究是晚了一步。”
“是谁?!”
见他双手握剑高高举起,沈宴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告诉本王,就算是死,本王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也罢。”
这一剑下去,沈宴总归要死的,死人最会保守秘密,王庆金也不介意让沈宴死的明白。他手臂用力猛地劈下,“当然是你的好兄弟,肃王殿下!”
怕喷溅出来的血迹弄脏了衣服,王庆金还特意避开两步,然而想象中的殷红并未出现,连剑都未拔动。
“啧,这就说出来了?”
方才还狼狈惊惧的男人如今像换了个人,指尖轻轻用力就折
断了他劈下的剑刃,而后气定闲地擦了擦颈间的血迹,轻掀薄唇,不屑道:“有你这种队友,老三还真是倒霉。”
王庆金惊得后退两步,“你、你没事?!”
沈宴伸手拔出插在腰间的匕首,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薄唇间甚至还噙着无所谓的笑,“托小仙女的福,本王的确没事。不过”
随手抛出的匕首,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插进了王庆金的腰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王庆金倒仰过去砸在了身后的桌子上,桌上的东西顿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沈宴挑挑眉,“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一把匕首而已,王大公子不至于叫的跟杀猪一样吧。”
说着,沈宴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他一靠近,王庆金便嗅到一股浓稠的血腥气,再看他腰间红衣上干涸的血迹,王庆金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方才尤金那一下,必然是用了十成的力气,而沈宴全程不仅连哼都未哼一声,还能挪出心思来同他逢场作戏
这时,王庆金才终于明了,为何爹爹的来信上写的是千万不要与沈宴为敌,他要什么便随他去,先把命保住才最为要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