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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皮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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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又很快被谢承玉拿袖子胡乱擦了去。她满怀欣喜地来,却是落得如此收场,心中难过与失落在胸腔里回荡,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欲多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吴东临看到她的泪光,这才惊觉自己用了这样伤人的言辞。这么多年来,他见过她哭的次数并不多,这样因为自己流泪更是头一次。吴东临自是慌乱不已,等到想要追出去的时候,窈窕身影已经消失在街上了。

吴东临看着人来人往,对于自己的失常感到几分难堪。其实在谢承玉挽着他的手,说两人相识相知,亲密无间时,他心中并不平静,或许是有喜,可这喜在她说这一切只是逢场作戏,为他挡去麻烦之时,就全然被打碎了,所以他才会那样失常。

吴东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站了许久才回转,在柜上看到谢承玉特地给他带的月饼食盒,一时间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他轻轻呼了口气,从袖中取出因为慌乱而被揉成一团的纸,若是谢承玉此时在,定然会惊讶不已——这正是她写的那篇七夕小记。

因为吴东临之前特地交代过说若是看到言玉的文章,要交与他本人,手下人想着这人肯定不一般,所以又花了好些时间将这篇小记从一堆旧文里边找出来,今天才刚交到吴东临手上。

吴东临默默看着,暗道她的文章的确略显不顺,又有多处流于辞藻堆砌,也难怪会被书客剔除。只是没想到时隔两年,笔下行文又多了这样的活跃之感,竟有些……可爱……

正想着,再一瞧,那双向来冷寂的桃花眼却忽然像被石头搅了平静的湖水,骤起波澜。

“七夕乞巧只一愿,余生与君共今朝。”

许多几乎被他忽略的场景重新浮现眼前。

“不如东临哥哥娶我可好?”

“山水不足重,重在与君同。”

“你当真不知我为何在此?”

“我想和你一起过节。”

难道……

却说谢承玉在马车上哭了一路,红着眼睛回到国公府时,刚一进前厅就被嘉平给逮着了。她看见肃容而坐的母亲,心道不好,而面色不愈的嘉平果然开口发难:“跪下。”

谢承玉自知有亏,老实下跪:“母亲,女儿知道错了。”

嘉平于是问:“错在何处?”

谢承玉垂首道:“不该私自出府……”

“你还知道不该?”嘉平叹了口气,“承玉,你想和心悦之人共度此生,母亲也想让你如愿,是以你说多留些时间让你同吴少爷相处,母亲也应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样越来越不把规矩礼节当回事。你看看你,中秋家宴何其重要却不在家中,反倒穿成这般模样,连通报一声都没有,私自去找一个外男,纵使我再怎样疼爱你,也不能容忍你如此行事。更何况你这样作为,那吴少爷可有回应?一味放低身段去追求所谓心悦之人,不过是自轻自贱而已。”

谢承玉垂泪,母亲说的这些她何曾不清楚,她总想着循序渐进,慢慢的他会有所回音,可今天经历的一切却是叫她心冷了半截。若说他对自己无意,那也不过是勉强不得,可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用那样的词来说自己。再回想近日以来每次想要同他更近一步,总是会闹出很狼狈的事来,被忽略、被推开、被否认,那样的感觉太让人窒息。

“我知道的,母亲。”谢承玉哽咽道,“女儿已经得到教训,当真知错了。”错在行为有失,更错在这样不顾南墙的作为,最后只是撞的一头鲜血,没有一丝温暖回报。

嘉平教训过,见她认错诚恳,也就没有再矫枉过正。又仔细一看女儿仍是啜泣,不由得问:“怎的这样哭,可是吴少爷欺侮于你?”

谢承玉抹了抹眼泪,但却又淌得更厉害了:“没有,是我自己做错了,不该这样自寻烦恼。”

嘉平又是一声轻叹:“哎,都说儿女是前世债,倒也不是完全无理,你们几个没有一个叫人省心的。你自己知错就好,自去祠堂罚跪去,以后若敢再犯,就绝不是这样容易过关了。”

“是。”谢承玉垂眸叩首认了罚,没多说什么就往祠堂去了。

这一跪就一直跪到了用暮食的时候,众人前往祠堂祭月,沈若笙看见谢承玉笔直地跪着,微微扬了扬眉,关切而疑问,谢承玉也没做太多表示,只是挤了个难看到笑,随后便一言不发地随着众人一同行祭祀礼。

祭祀所用的最大的那个月饼最后被等分成了六份,家中六人分吃一个,合而为圆,如此吃过了才开始正式用暮食。

因中秋宴是一年中尤其重要的家宴之一,今日的菜式也格外丰盛。有汤两例,凉菜四例,热菜荤素各四例,另有点心两例,果盘一例,满满地堆了一桌。

酒自然是今早才刚挖出来的桂花酿了,大概是美食带来的力量,早上是谢廷宥先挖出来的,所以沈若笙依言给他单独制了一份葡萄柚汁,在其上特别加了一小挫红椒末,搅匀之后甜中带些微辛,但又不是呛人的辣,口感十分特别,并不会因为果汁的甜味而产生腻感。

没得喝的谢廷昭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也很想尝一尝来着。思来想去,忽然眼睛一亮,对谢廷宥提议道:“咱们对诗吧?”

“啥玩意儿?”一旁的谢常英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这两个小儿子都跟自己一样,是听见做学问都头疼的,怎么还整出来对诗了还。

“对诗呀,不是说古人最是对月感怀,也流传了不少佳句,我觉得干吃干喝也没劲,不如就以月为题对诗。”谢廷昭说到最后,嘿嘿一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要是廷宥你输了,就得把果酿给我喝一口。”

“我不干。”谢廷宥紧紧抱着眼前的小碗表示拒绝,“你明知道我文章做得没你好,我才不上当呢。何况这个比法,要是你输了,我又没什么好处。”

“哪有哪有,夫子都说咱俩是臭得半斤八两呢。再说了,咱们年纪小,不用现作也行,可以背啊,能背出来就算数,难不成这你都不行?要是我输了,我允许你在我脸上画画。”

“嗯……那好吧,我要把你脸上画成大花猫,哈哈!”

被谢廷昭一激,谢廷宥果然上当,然而谢廷昭的话也的确没错,两人的水平确实是半斤八两,最后谢廷昭是喝上了两口果酿,可脸上也被画上了八字胡和黑眼圈,算是谁也没讨到便宜。

有这俩人耍宝打闹,家宴也是热热闹闹地吃完了,连心绪不佳的谢承玉都被两个弟弟逗乐。但当回到闺中时,一人对月,那种无可依托的感觉便又重新涌上心头。

父母知道自己终将出嫁,是以不会对自己多做要求,而嫁入他人府中,终究也是外姓之人。若不得两心相知,余生以后都会是这样情思无可寄,当真是寂寥无比。

她不由得又想起之前说好的要写了小记,然而对月提笔,欲写相思,最后终是徒然无一字,唯有纸上泪痕斑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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