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阿虎哥的电话,黄珍珠却一直联系不上哥嫂,这是哥嫂去东市之前留给她的,说是在东市住所的号码。
之前在私人诊所交的两百块人流预约费,都顶她在学校一月的饭钱了,黄珍珠心想找不来阿嫂,直接去劳力市场,花个叁四十块雇个妇女陪她去也是可行的。
可是,周明自成了这里的老板,对她的出勤了若指掌,她苦于请假无门,又恼他紧迫盯人,若是他有事不在,他那司机也是在的。
这日,黄珍珠遇上只有阿虎哥在,临时起意,口头跟他请假,说下午去集市买些东西。
阿虎哥应了,还体贴地问她用不用他开货车送他去,被她婉拒。
到下午,黄珍珠刚踏出铁门,想往最近的公车站去,不料周明已经在门前等她。
周明大度地不去计较她耍的小把戏:“我知道你要去哪,上车。”不过,他可不是带她去流产,去带她做产检。
见黄珍珠站在原地又犯拧,周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问她:“怎么,小轿车坐着不比小货车舒服?难不成还要我请?”
黄珍珠见周明推开车门要下车,而她是知道他‘请’的手段的,在马路上拉拉扯扯也不好看,只能屈服,坐上他的车。
去医院之前,周明还担心这孩子在娘胎里命运多舛、分分钟保不住,医生说母亲年轻连带孩子也身强体健,于是只给黄珍珠开了些调养身体的药。
有b超不许透露婴儿性别一说,医生的桌上有枚小旗子,笑盈盈地在二人面前将它拨立起来,bb是男是女不言而喻。
从那家中港合资的医院出来,周明瞥了好几眼副驾上心事重重、色恹恹的黄珍珠。
她从去到回强调了好几次她不要这孩子,跟复读机似的,周明都听烦了,不爽时心想:叫狄敏的死了,她不顾反对生了一男一女,而他只要她生下这一个,她却千方百计要堕掉,难不成他一个活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这小寡妇真绝了。
周明霸道执拗的性子一上来,加之汹汹的胜负欲,是怎么也不愿在黄珍珠的心里他还比不上一个农村捕鱼汉的,结果就是她越是拒绝,他越是步步紧逼,要挣个高低。
车到养虾场门口,周明晚点还有会,抬手看表估算着时间想跟她说几句话,而黄珍珠不愿和他再呆一块,车内气氛凝滞让她心烦意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要下车时却被一阵外力猛地将她拖拽……
周明的大半个身子越过来,将黄珍珠强行摁在副驾上,她抬眼便是他逼人的眼,他存了心警告她,告诉她耍把戏的后果:“黄珍珠,今日要是我没来,真让你得逞流了产,知道我会做什么吗?”
还未说话,周明的手指一用力将她的脸扭向窗外,而他附着她的耳朵要她看清楚这处养虾场,说话很慢,一字一句要她听得清清楚楚:“我就把这里点了。”
看她瞬间睁圆、难以置信的眼儿,周明笑得妖孽无比,闲适地拍了拍她的脸:“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是个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黄珍珠自那日后,脑海里这句话还挥之不去,有时想起依旧心惊胆战,惊惧不已。
自他做老板以来,就让狄虎再招些女工来分摊活计,黄珍珠现在一日的工作量少得可怜,眼前还有一条路走,周明胁逼她不去堕胎,如果她不是堕胎,而是无意滑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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