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小竹。”她坐上床不停拍打他脸,他却维持着平躺的姿势,没有回应。
他没有盖被子,穿着睡衣的身体好像正在起变化,她以为她眼花了。
他的食指断掉后,已经有半年没长个头了,难道是......
迅速扒掉他的衣服,袒露的单薄男性身体皮下就像藏着别的东西,起起伏伏,扩张又收缩,少年男性的身体就像一团人形面粉在自动搓揉。
她大叫一声,迅速离开床面。
床上人半合的眼睛悠悠张开,有气无力看着她,却什么都不说。
她捂住半张脸站在床边,努力稳定心,接触到他无的双眼,那双眼睛朝上微翻,是为了锁定她站的位置。
“小竹......”她侧坐回来,这次不再惊慌失措,而是伸手抚摸他相对没那么狰狞的面部,“我在这儿。”
“多久发生一次这种事?”
他没有回答,或者说,没法回答,他在承受身体的拉扯,变化,非常人能理解的苦楚。
问出问题的她,随即意识到,他恐怕每次“成长”,都会发生一次这种事。
但她和他睡一张床时,不知年幼的他太小只,还是她睡得太熟,竟然从没发现过。
很不好受吧?
她看着他腹部皮肤不断拱起,像掀起惊涛骇浪,皮肤都被顶透明。
心脏一下子被抓紧。
他从那么小开始,就默默承受着这种看上去如同捏肉削骨的变化......
手掌下高温的皮肤让她胆战心惊,心脏打鼓似的跳——他会不会挺不过这关?
这个时候,她不再顾忌他是不是异族后代,更不再与他保持距离,只想陪着他,抱着他,仿佛能抵消他一部分痛苦。
她也这么做了。
将和她差不多高的孩子搂进怀里,一并躺在床上,脚贴脚,胸贴胸。
他一定不好受,不然以他粘人的程度,早就回搂了,而不是维持着平躺的姿势,只将头微微扭向她。
她叹息一声,在他大睁的眼皮上落下一吻,“今晚我陪你。”
那双淡眸滚下两滴泪珠,不知是生理性刺激,还是情绪刺激,她又顷身将泪珠吻去。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总不能跟着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吧?做长辈就这样,再担心再不安也不能在小辈面前表露。
不过她心态也是稳得过了一点,也可能是他看上去奄奄一息但大半天都没出什么事,她竟然就睡了过去。
沙沙的衣料声令她警醒地睁眼。
灯还开着,天还没亮,床上被她挽着脸庞的人却跑到了背后。
向后抚摸,首先摸到的是微微贲起的光裸皮肤。
他蜕变成功了!
转忧为喜的她顿时没了睡意,刚要说“让我看看你”,却被臀下猛地一戳给震住。
那是什么?
还没搞清楚背后贴得她严丝合缝的身体哪个部位是哪个部位,她先尝试挣扎,马上就惹来肩头被手掌包覆按压的禁锢。
那只手臂微一使力,她就往后仰,本来就皮肉相贴,后仰只能嵌合得更紧。
“我不舒服。”
背后声音闷闷的,已经有了属于男人的一丝低沉,又似极度干渴,沙哑而无力,旅人终于走出沙漠,见到一片绿洲,渴望被滋润。
她便不动了。
慢慢地,她的感官告诉她,他在靠着她的背,腰,臀,腿,甚至架住她的脚掌,身体与身体之间的抗压力,纾解。
背后那具身体崩得紧紧的,好像蕴藏着巨大痛苦,她就是他抓住的一块浮木,所以要用最大力气抓住,抓得她肩头都耸起来,整个人成虾米箍成两段在他怀里。
不能输给小孩啊。
她压抑住被人几乎窒息式的“大后方拥抱”的难受,从腰到腹部都难以顺畅呼吸,才发现腰上横亘着他另一只手臂。
敢往上爬一点,就是她的胸,她就会狠狠打掉它。
但他没有。
这就是她允许他负距离接触的另一个原因。
“还......没好吗?”
背后回应的是厚厚的抽息声,一声又一声,顶着她的身体像波浪一样颤动,有什么正在脱离掌控。
就像年久失修的机器,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然后身体也开始察觉到,卡住她臀部的,不止是他的腿或者肚子。
世界安静了。
窗外晨起的人搞出的动静犹为突出,衬得还开着灯的房间里静谧而柔和。
但细听,静谧之中还有剧烈的呼吸声,陪伴的是缓慢仿佛在做心脏瑜伽的柔浅呼吸,衣料的摩擦声。
随着最重的一声夹杂着喉音的抽气,房间弥漫出一股气味,“迭靠”的两具身体前端那位闭上眼,屏蔽掉去呼吸不该呼吸的,以及身后濡湿蔓延的触感,微微动了动身体。
“好了。”
“你该起床了。”
话刚落音,率先起来的是左臂衣料滑落露出圆润肩头的身影,有条不紊整理衣襟扣好扣子,一双明媚大眼违抗原本天真的属性低垂,充满思虑。
身后跟着响动,她往后伸出一只白皙手掌,五指并拢,是制止的意思。
她要是此时回了头,就会看到一具大理石铸成的优美身躯,释放着纾解后的慵懒,而身体主人情却沮丧而悲伤。
“不,你不能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