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兄算的?”
“几年前给你算的那卦,我早说过你们兄弟都要当皇帝,说不定你大哥一想通,便给你封个皇太弟。”
“陈抟,我看你是嫌命太长。”
赵衍坐下来,心跳得冰凉,原来如此,杨家将兵权交出来,指明要他接手,让他掌握整个大梁周围的兵权。皇兄怎么得的皇位,便会忌惮别人有可能走他老路。这时候,再将当年命相之说拿出来。同一个道士的话,应验了前半句,后半句就算是戏言,也有人要信了。
妙仪的住处离书房近,她隔了一个半掩的月洞门,避着墨泉,将书房里的对话听了一半,赵衍的声音不大,听不清,疯道士说的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沉默后,赵衍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说了句,嫌命长。
而后有什么东西铿锵出鞘,陈道士大叫一声:“衍儿贤弟,你这是干什么。”
墨泉在门外焦急道:“王爷,他毕竟在陛下面前……”
“进来。”
他一进去,正见赵衍右臂鲜血淋漓,左手执剑,劈开了绑在陈道士身上的绳子:“墨泉,你也看到了,这位杨相派来的陈道士刺伤了本王。”
墨泉看得明白,急道:“王爷,你这个时候又受伤,还怎么去南诏?又要叫杨相占尽便宜。”
赵衍只笑:“小伤,只当学学别人以退为进的法子。”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陛下宣晋王入宫,赵衍命人将陈道士逐出府去,由墨泉替他处理伤口。
小厮送来金疮药,被妙仪在门口截下来:“我来吧。”
她一进屋,果真闻见一股血腥味,赵衍半裸着身,背对着外面,一转头瞥见来人,便让墨泉先出去了。
妙仪放下金疮药,想上前查看伤口,被赵衍捂住了眼睛:“别看,见血就是煞,对孩子不好。”
她直起身,果真闭上眼不看:“那我出去,还是让墨先生来吧!”一只手揽上她的腰,轻轻往后一带,再睁眼,她已经背靠着,坐在了他的腿上:“陪我坐会儿,我今日还要进宫。”
他说得平平淡淡,妙仪却觉出他语气中的不安来:“这个时辰,宫门都快下钥了。”
赵衍心中也没底,又不想让她担心,轻轻一吻,印在她的后颈,温暖鼻息撩动颈间的碎发,让她没由来地身上一热。
只听他道:“想必是离开大梁久了,皇兄要与我秉烛夜谈……你晚上不必等我。”
他走后,妙仪回到房中,拿出袖笼中那被人遗忘的丹药,打开盒子一看,一半鲜红一半乌黑。她想了想,取出一个捻胭脂的石杵,细细研磨碎了,找了个小瓷瓶装了起来,然后净了手,去乳娘处照看清音。
赵衍所料不错,他果真一夜未归。
再见,已是第二日清晨。他带着一身寒露归来,隔着柔软的锦被,环住了梦乡里的人。妙仪握着他的手,冰凉一片:“钟郎。”
“嗯,我回来了。”
“昨夜你……”
“就知道你也要来审我。我昨晚宿在宫中,天子为证。”
“没事就好……”她正思索着如何不动声色地探问,便听赵衍道:“自然是没事……每年生辰前皇兄都要耳提面命一番,今年他还送了我一块高丽进贡的冰。”
“冰?”
“有两层楼那么高,今日晚些时候便也让人抬来了,还有个高丽来的冰匠,要在这冰上凿出个所以来……”他似是一夜未睡,此时呼吸绵长起来。
“这么大,竟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运来的。”
“十五块一起运的,就为了将这最后一块运来大梁,其余的都化在了路上……”
他说完这一句,终是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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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长么?珠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