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忧没想到自己以为做得极低调的事,栗姬竟然也能知道,生怕栗姬看出来什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栗姬见状,嗤笑一声道:“妹妹可真是个心急的,还没认清路呢就先想着站稳脚了。”
王忧一怔,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栗姬恐怕是误会了……
栗逢春见王忧不作声,更是来气,冷笑道:“女人怀孕哪里那么容易,妹妹这才哪到哪啊,我劝你安分守己些,别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原来栗姬是以为自己想怀孕……
王忧松了一口气之余,终于回过来,低着头道:“姐姐说的是,妾受教。”
栗姬一拳打在了软柿子上,虽然仍是生气,但也不好再发作,便搁下了杯子,翻了个白眼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了,踏出门槛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没劲”。
王忧送走了栗逢春,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肚子总有一日会大起来,再瞒能瞒到几时?
午后,打着竹帘的漱绿斋耳房内,容夕莳一遍遍地抄着一首《蒹葭》,换用了数种不同的字体,直到用尽砚台中的一泊墨。
她看着满地狼藉,到处都是写满字的纸张,情愣怔,全然不复平日温婉端良的样子。
直到洗笔缸中污水浸湿衣袖,蔓延到肌肤之上,她才恍然醒来一般,喊:“蔌馨,为我更衣。”
王忧用过晡食,天已经暗了,她点起灯,在桌案上习练上次学的字,不知不觉间天已全暗下来,她想抬抬头活动一下时,发现门口灯光照不到的的黑暗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黑衣人。
王忧以为自己练字练多了,已经开始眼花,便揉揉眼睛,却发现那人仍静静站在檐下一动不动。
王忧突然一个激灵,即便对方从身形上看是个女子,但这样不声不响地盯着自己,任谁也会害怕。
好在,那黑影很快走到明处,放下帷帽,原来是夕莳。
夕莳扫了一眼王忧满桌的练字纸,淡淡笑道:“你倒是用功。”
王忧不知她是何意,只好笑笑,道:“明日夫人要查我的功课,今晚再不努努力,怕是要挨骂的。”
夕莳随手拿起一张纸放在眼前看,漫不经心般道:“就算你做的不好,她也不会难为你,你的字倒是挺有进步,但只不过描摹了夫人笔迹的形罢了,难肖其。”
王忧抿抿唇,不知道夕莳到底想说什么。
夕莳放下那张纸,笑道:“离你初次服侍家主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