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酒,不能这样子喝!要吃醉的。更多小说 Ltxsfb.com”张胖子停杯不饮,愁眉苦脸他说:“啥事情不开心?”
“没有啥!有点想杭州,有点想从前的日子。老张,‘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来,我敬你!”
张胖子不知他是何感触?惴惴然看着他说:“少吃点,少吃点! 慢慢来。”
还好,胡雪岩是心胸开阔的人,酒德甚好,两碗酒下肚,只想高兴的事。
想到阿祥,便即问道:“老张,前面有家杂货店,老板姓魏,你认不认识?”
“我们是同行,怎么不认识?你问起他,总有缘故吧?”
“他有个女儿,也叫阿巧,长得圆圆的脸,倒是宜男之相。你总也很熟?”
听这一说,张胖子的兴致来了,精神抖擞地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看着胡雪岩,一面点头,一面慢吞吞地答道:“我很熟,十天、八天总要到我店里来一趟。”
“为哈?”
“她老子进货,到我这里来拆头寸,总是她来。”
“这样说,他这个杂货店也可怜巴巴的。”
“是啊,本来是小本经营。”张胖子说,“就要他这样才好。如果是殷实的话,铜钢银子上不在乎,做父母的就未必肯了。”
“肯什么?”胡雪岩不懂他的话。
“问你啊!不是说她宜男之相?”
胡雪岩愣了一下,突然意会,一口酒直喷了出来,赶紧转过脸去,一面呛,一面笑。将个张胖子槁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啊老张,你一辈子就是喜欢自作聪明,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张胖子嗫嚅着说,“你不是想讨个会养儿子的小?”
“所以说,你是自作聪明。哪有这回事?不过,谈的倒也是喜事,媒人也还是要请你去做。”接着,胡雪岩便将阿祥与阿巧的那一段情,都说给了张胖子听。
“好啊!”张胖子很高兴地,“这个媒做来包定不会‘春梅浆’!”
“春梅浆”是杭州的俗语,做媒做成一对怨偶,男女两家都填怨媒人,有了纠纷,责成媒人去办交涉,搞得受累无穷,就叫“春梅浆”。老张说这话,就表示他对这头烟缘,亦很满意,使得胡雪岩越发感到此事做得惬意称心。一高兴之下,又将条件放宽了。
“你跟魏老板去说,入赘可以,改姓不可以,既然他女儿是宜男之相,不怕儿子不多,将来他自己挑一个顶他们魂家的香烟好了。至于阿祥,我叫他也做杂货生意,我惜一千银洋给他做本钱。”
“既然这样,也就不必谈聘金不聘金了,嫁妆、酒席,一切都是男家包办,拜了堂,两家并作一家。魏老板不费分文,有个女婿养他们的老,有这样便宜的好事,他也该心满意足了。你看我,明天一说就成功,马上挑日子办喜事。”
“那就重重拜托,我封好谢媒的红包,等你来拿。”
“谢什么媒!你帮我的忙还帮得少了不成?”
谈到这里,小徒弟捧来一大盘油炸臭豆腐千,胡雪岩不暇多说,一连吃了三块,有些狼吞虎咽的模样,便又惹得爱说话的张胖子要开口了。
“看你别的菜不吃,发牙豆跟臭豆腐干倒吃得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