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品牌形象也立不起来,所以我觉得收购力度还是可以加大一点!”一声清脆的带着点得意的女声突然闯进她的耳朵里。
白穗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留着齐耳短发,气质颇为出众的女子已经挽着宋恪的臂膀,似乎站在这里很久了。她同宋恪挨得很近,肩膀并着肩膀,非常亲密的样子,看着就是一对般配的情侣。
那女子一直在同两个男人谈论生意上的事情,竟然一点注意力都没分给白穗这边。她耳朵上的小钻石耳钉随着她自信的点头摇头的动作,时不时一闪一闪的,有些迷人的眼。她嘴里那些专业词汇,白穗一个都不明白,期间夹杂着几个英文,叫白穗听得更是一头雾水。然而宋恪,却会在这样的时候,赞同地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眼里也很是少见地带了欣赏的色。
白穗从来没有见过宋恪的那种眼。
她突然有点感觉自己的脚更疼了,脚后跟磨得要命,好像还有些黏答答的,是不是磨出血了?之后她要把这双鞋扔了才行,她低头想。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于老头终于是聊得畅快了。这才带着白穗离开。半路上还不断地夸赞:“宋家孩子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生为长辈,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后生啊!还有那个蒋家的独女蒋伊妍,生女当如此!天生一对!天生一对!宋恪已经被她预订了,可惜我女儿太小,要不然配个宋三也应该可以……”
“于总……”白穗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去坐一会儿吗,鞋子不太合脚。”
好在于雷善解人意,而且也不再需要她作陪了,便放了她一个人离开。
阿珊在远处眼尖,看见白穗恹恹地走过来,便立刻迎了上去:“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看你嘴唇都白了。”
“鞋有点小了,好像还流血了,我可能要坐会儿,你找找有没有创口贴吧。”白穗撑着阿珊的一边胳膊,努力不让自己看着像个瘸子。
“天,去那边,那里有个侧厅,没有人去的。”阿珊把她扶到了侧厅,又匆忙走了出去,没有忘了把门严实地关上。
白穗脱了鞋,细细地看自己的脚后跟。她的皮一向嫩,所以受不了什么摩擦。眼下这双鞋把她两只脚后跟都磨出了个巨大的血泡。右脚的血泡已经被磨烂了,干涸的血液和皮黏在一起,看着又可怖又恶心。
她把鞋往前方撂了过去,把腿收进裙子里,然后抱住膝盖。
这双鞋是她不久前刷了宋恪的卡买的。价格不奢侈,但是的确很好看。她本来期待了很久可以穿它的场合,没想到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
是时候要扔了。
阿珊回来的快,帮她把两只脚的创口贴都贴上之后,有些心疼地看她:“你休息会儿,宴会结束了我带你走。”
白穗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个侧厅的确如阿珊所说,没有人来的。白穗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初春的天气,房子里不算暖和,又空空荡荡的。冷得叫她直打哆嗦。
但是她可以听见,一墙之隔的主厅是很热闹的。有时候是轻盈的小提琴曲,她想他们应该是开餐了;有时有熙熙攘攘说话的声音,她想里面应该是在玩游戏;有时候响起了圆舞曲,她想那些快乐的人们应该是在跳舞。
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粉丝的确很了解自己,她是真的很爱哭。
她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太傻,太矫情。于是站起来,把鞋子踢开在一边,假装有个舞伴,转起圈来。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其实她交谊舞跳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