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漾静静凝视郁先生那张与程郁有九分相似的脸,有些情绪涌了上来。
他无意探究豪门内部的恩怨纠葛,只是为这种现实无奈导致的分别感到唏嘘。
简漾不由脑补,若是他家老简当年多生了几个儿子,年长又能干的坏哥哥掌控了家里的大权,把自己这个自闭又咸鱼的废物弟弟赶出家门,发配到苦寒边疆牧马放羊……
停!有点夸张了。
简漾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从恐怖的想象中脱离出来。
“那您的病……”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道出了关键问题。
郁先生愣了一瞬,随即苦笑道:“也不是什么新的故事,我和我的爱人被现实拆散了,所以我患上了这种病,你们年轻人应该不能理解这种俗套的剧情。”
简漾连忙摇头否认,却一时想不出确切的说辞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他不但能理解,甚至非常崇拜郁先生。
与残酷的现实对抗很难,对爱情保持忠贞更难。
郁先生已经尽力了,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失偶症抗争二十余年的lph。
当腺体与大脑完全背离,如果没有郁家这样的财力,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下来。
邝衡也跟着回忆起了往事,接话道:“迟哥,你走之后,我担心小霜哥没人照料,曾经派人找了他两个多月。但找遍整个海城,也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说小霜哥是不是回他老家去了?”
爱人的名字像是一句咒语,郁先生眉间突然漫上痛苦的色,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四肢不由自主地颤抖抽搐。
他紧锁眉头,按下了通话器上的呼叫按钮,沉声吩咐:“叫人过来,我犯病了。”
很快就有三四位医生冲进房间,推着郁先生的轮椅将他带了出去,房门被重新阖上,传来一声轻响。
邝衡十分懊恼,揪起自己的头发闷声道:“都怪我,我干嘛要提那个人的名字……哎,就剩几个小时了,说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刺激他。”
简漾倏地坐直了身体,除了为郁先生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更多是得到关键信息的激动。
小霜哥……小霜,郁先生的o.g名字里有一个霜字!
简漾觉得自己拿到了至关重要的通关密码,现在只剩下一步:从程郁口中套出他爸爸的名字,就能判定自己的猜想是否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