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玦青看了眼梁安歌嗤笑了声,不屑道:“我都那么对你了,你觉得我会爱你吗?没有眼力见,连自知之明也没有,我如果真的爱你,又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
安珺见莫玦青拿着刀要靠近她,努力起身要去阻止:“不要碰她!”然而刚起身就又重重往前一摔,头磕到了地上,艰难地眨了眨眼便晕了过去。
莫玦青见状只是冷笑了声:安珺,不见你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上心,倒是维护起一个外人。
然而她拼死维护的,他偏要毁了。随即走到梁安歌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且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我恨不得你们梁家的人都死绝。这么说来,我还真的要感谢你对我的死缠烂打,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接近梁家,为你演一出这么精彩的戏。至于爱你,这辈子都别痴心妄想。”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梁安歌云淡风轻的说着:“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们是兄妹,我的生母是安珺。这份大礼,是不是够惊喜了。”说完扔下匕首,勾唇讽刺一笑便抬脚离开。
梁安歌在听到“兄妹”两字时,脑子“嗡”的一下停止了思考。
即便血流了一地,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兄妹。
兄妹…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怪不得…怪不得他不爱我。
是我错了,如果不是我,梁家不会变成这样,爸妈也不会…
转头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梁百川,又看到血流了一地的安珺,梁安歌那苍白的脸上挂满了眼泪。
莫玦青,我不会原谅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梁安歌看着安珺,想去握她的手:妈妈,安歌好疼、好难过…
然而还没等她走过去便在半路晕了过去,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熊熊烈火,还有呛鼻的浓烟。
莫玦青,你好狠的心。
她不甘心,可身上再无力气挣扎,意识也逐渐模糊,然而在晕倒的最后一秒她的脑海中剩下的只有恨与痛。
在这期间梁家已被大火包围,他似是真的下了死手想要杀了梁家的所有人,包括梁安歌。
当梁西泽匆忙赶到时,主卧已被浓浓的烟雾缭绕,而安珺和梁百川早已支撑不住,梁安歌则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安珺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见梁西泽到了,推开他:“阿泽,快带安歌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莫玦青,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梁西泽见如此场面,气愤道:“妈…你和爸怎么会……是谁干的?!”
安珺摇摇头:“不用管我们,这是我们的报应,你要保护好安歌,知道吗?”
“我会的!妈,等我把安歌送出去,我会回来带你们出去!”梁西泽还是不肯放弃。
安珺不再劝阻,梁西泽的性格她太清楚:“阿泽,把我抱到你爸身边…”
梁西泽听话的抱起安珺放到梁百川旁边,安珺拍了拍他的胳膊:“记住我跟你说的,一定要让安歌远离莫玦青。儿子,快带你妹妹出去…我和你爸想单独待着……”说罢握着梁百川的手。
梁西泽抱着满身是血的梁安歌从别墅的另一个出口逃了出来,梁西泽的双眼通红,眼里带着浓浓的恨与不甘。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落泪,从始至终梁西泽都没有回头看过梁宅,他怕他回头了就会奋不顾身的冲进去。
梁安歌醒了那么一小会儿,看到浓烟四起的房子,只听“嘭”一声别墅也随之爆炸开成了震慑人心的巨型蘑菇,火势滔天。
她的眼里映着别墅那震慑人心的画面,然而早已泪流满面,下一秒微睁的双眼不堪重负再次重重合上。
2008年夏至的夜晚,曾经是这个市最富有耀眼的梁家在一场大火中失去了所有,变成了废墟。
莫玦青和梁安歌,一个是对她的讨厌太过投入,成了执念,最后化为了扭曲的占有欲。而另一个是对他的喜欢又太过过度,成了偏执,最后化为了不治之症。
所以那年,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而她的记忆就此进入了长达一年的抢救模式。死亡亦或者忘记所有,最后命运替她选择了后者,浴火重生。
那一年,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一直在重复做着相同的梦,从第一次遇见莫玦青到最后梁家失火,一次次重复经历,再度崩溃。
她真的好痛,身心都疼,疼到恨不得就这么死去。
然而随着这一年在睡梦中一次次重新经历,她对莫玦青的爱一点点变质成了滔天的恨。
她想醒过来,但是没办法,她无计可施,每天都在重复,就好像是不停旋转的陀螺,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现实中,梁安歌被推进抢救室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抢救,护士从抢救室出来通知莫玦青:“很抱歉,经过我们的抢救孩子还是没能保住,现在需要您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莫玦青如遭雷击般踉跄一下,“…什么?”
“时间宝贵,请您尽快签字,大人现在失血过多,再耽搁连大人也保不住。”护士的情异常严肃。
莫玦青颤抖着手签下名字,急切的问护士:“大人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他现在急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然而护士只留下一句:“我们的主治医生会尽全力,请您放心。”说罢重新进入抢救室,关上门。
莫玦青后退几步一下坐到椅子上,双眼空洞的盯着空气,手里则还紧握着拿着破碎的珠子。
自打再度遇到梁安歌,一年都不到的时间就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与磨难,他仿佛一朝苍老,身心俱疲。
如果她没有怀孕,现在就不会躺在里面生死未卜,是他太贪心。
他现在所求不多,只要梁安歌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他这辈子再也不要让她怀孕,遭这份罪。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失去梁安歌的痛苦,之前见她在抢救室生死未卜,他的这颗心就像是生病了般疼痛难忍。
命运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