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抢救下,梁安歌得以脱离危险,可惜的是孩子没能保住。以前那么折腾都能坚强的存活下来的孩子,没想到经过这一遭却离开了他们。
好像那句话是对的,不想留的会像水蛭一样缠着你,而想留下的始终与你无缘。
从手术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周的时间,可她还是没醒,莫玦青急的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而且整日整日的失眠,就用一口气吊着。
恢复记忆后,梁安歌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笑得开心,笑得幸福,无忧无虑。那个梦里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哥哥,一切都与六年前一模一样。
正当她她笑得灿烂的时候,突然画面一转,周围全是火,爸爸、妈妈、哥哥都在她的周围痛苦的呻吟着,他们的表情是扭曲的。
梁安歌拼命喊着他们,想要朝他们走去,可是她动不了也喊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痛苦,却无能为力。
画面又一转,周围的火没了,但同时他们也跟着消失。她置身于白茫茫的一片,好似滴落在白色宣纸的一个墨点,尤其突兀,但同时这样刺眼的白让她心生恐惧。
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面前突然多了个小女孩朝着她走了过来,嘴上软糯糯的喊着妈妈。
梁安歌的心顿时被这声“妈妈”叫融化,梁安歌蹲下身伸出手要抱她:“来,快过来。”
然而在她快要碰到孩子时,孩子被人抱了起来,梁安歌抬头看到莫玦青正抱着孩子,朝着梁安歌冷笑了声,说:“你也配怀我的孩子?”说罢手上突然多了把刀。
梁安歌眼睁睁看着莫玦青用那把锋利的刀割断了小女孩的脖子,她看着孩子在朝着自己哭又听到她在害怕的叫妈妈,然而最终她还是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她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正蔓延在她的四肢百骸,最疼的还是肚子。
莫玦青往旁边丢掉满身是血的孩子,把沾满鲜血的手伸向梁安歌,微微一笑说:“歌儿,你不是爱我吗?过来。”说着一步步朝着梁安歌走来,脸上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梁安歌摇摇头一步步往后退,最后脚上一绊跌坐到了地上,随即继续后退着用惊恐的双眼看着莫玦青。
见她摔倒,走上前蹲下用手抚着梁安歌的脸:“哎呀,怎么摔倒了,真不小心。疼不疼?”
梁安歌的脸上渐渐被血涂满,她的眼里满是惊恐,她的脑海里此时只有:莫玦青是恶魔…他是魔鬼!
梁安歌突然从梦中惊醒,猛地起身看着自己的双手,然而她看到的是被血浸染的双手,随即崩溃的大叫。
莫玦青听到声音开门进来,看见梁安歌正抱着头尖叫。来不及反应她醒了,而是快速跑上前把梁安歌紧紧抱在怀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有我在,我在!”
梁安歌听到莫玦青的声音后停止了尖叫,下一秒用力把莫玦青推开,自己跳下床跑到打开的窗户边把半个身子吊了出去,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般瞪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莫玦青。
莫玦青迈开脚,向着梁安歌走过去:“别怕,是我。我是莫玦青!”
梁安歌抓着窗子,指着莫玦青,大喊:“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像是处于癫狂状态,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朝她伸手,安抚道:“好!好。我不过去,你别做傻事。”
梁安歌的眼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她并不相信。
“歌儿,我不过去,我、我后退,所以把脚从窗户外拿进来,好不好?”说罢在她的注视下退到了床边。
梁安歌这才喘了口气,听话的把脚伸回来坐在窗台上,双臂抱着双腿,而双手则紧紧捏着自己的手臂,耷拉着脑袋把下巴抵在胳膊上,布满血丝的眼珠因不安而不停乱转。她就像是惊吓过度的人,对周围充满着恐惧与防备。
莫玦青悄悄走到梁安歌身边,蹲下来轻声说:“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当他的手即将碰到她时,梁安歌敏感的躲开了莫玦青的触碰,往旁边挪了挪侧对着他。
莫玦青心疼的看着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梁安歌的头。这个动作是莫玦青最喜欢做的,也是梁安歌喜欢的。
可是现在,当莫玦青再度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梁安歌像是着魔般狠狠拍开莫玦青的手,背靠着窗户不停地往后退,即便已经无路可退。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莫玦青,眼里满是恨与厌恶:“不要碰我!脏!要么现在杀了我,不然就放我离开。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死吗?为什么还要把我留着!”
莫玦青不明所以,放柔声音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希望你死!”
梁安歌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失忆的梁安歌吗?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让你欺骗吗!你最好一次性给个痛快,现在就杀了我!反正杀人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杀我也是。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杀了我!”
莫玦青愣愣地看着面目狰狞的梁安歌:“我没有……”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梁安歌眼里的恨与防备。
她是真的全部都想起来了,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果然是恨他的……
但即便如此,我也绝不会放手,绝对!
想罢,莫玦青转瞬温柔一笑:“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好好养病!”之后走出了病房。
梁安歌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呆愣愣的看着窗外。
现在的梁安歌恢复了记忆,十年前的一切和这一年的种种重合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又慌乱。但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一次次原谅莫玦青,傻傻的爱着他。如今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不管怎么修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一心一意像个傻子一样爱着莫玦青。
他们之间,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爱情,有的只是浓的化不开的恨与仇。要么她死,要么他死,这段孽缘才能斩断。
醒来之后,她得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孩子没能保住。她知道孩子保不住的,因为有预感,而且肚子上狰狞又丑陋的伤口提醒着她孩子没了。
另一个消息是梁西泽在抓捕毒枭的过程中,不幸牺牲。
她不知道梁西泽是被方施施逼迫死的,还是他心甘情愿陪着方施施死的,但她更相信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