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生下楼时一直在回想自己的言辞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想来想去,自己除了在收入上做了隐瞒,其他的都是真实的,尤其在说追郭澜澜的问题上说的理直气壮,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刚下行政楼,就有个人窜出来吓了他一大跳,原来付雅欣一直没走,就等在楼下。
张金生道:“组织部门找谈话,又不是纪委检察院,你担心什么。”付雅欣道:“别臭美了,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恰巧在这赏花忘了时间罢了。”张金生望着光秃秃的花木说:“看不出书记还挺关心我的,走,请你吃饭,顺便为我压惊。”
付雅欣没想到张金生会在食堂请她吃饭,不过看在自己无功受禄的份上暂时原谅了他,因为八字还没有一撇,张金生没有深说,但为了满足付雅欣的好心,小小地透露了一下范国昌的去向,同时要求付雅欣发誓保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是市委常委会都无密可保,何况这种事。
这晚十一点的时候,陈墨忽然到了金辉公司张金生的私人办公室,张金生喊凌潇木端茶倒水,才想起来她已经下班了。陈墨说:“不用跟我客气,我今晚喝了酒,不喝茶。”张金生就给他拿了一瓶本公司主打的饮料。
陈墨是得到下午组织部门找张金生谈话的消息后来的,此前陈墨也提醒过张金生范国昌已经通过学校审查正式推荐给团省委,组织部门可能会来走访调查。
他要张金生预先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被动。
张金生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范兄走的正又能有什么问题。”这个话题他不想深谈就问陈墨的毕业去向。
陈墨相信张金生这个环节不会有什么问题,听他这么说就没有深问,回道:“初步是去省进出口公司,还差最后一把火。”张金生道:“需要烧什么只管烧,气可鼓不可泄。”陈墨道:“我这里没什么问题,现在的麻烦是伊然,说要去八局上班。”
陈墨的女朋友伊然读的是建筑学,而八局的强项是路桥,总部在南湖不说,而且极有可能会被分到项目公司去,八局的项目公司分布在全国各地的深山老林里。
张金生道:“别往工地上去了,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否则将来家不像个家,那怎么行。我看还是到南州来,若是不嫌委屈先到四金公司去,将来肯定重用。”
张金生和梅表哥创办的建安公司已经挂牌成立,叫四金建安公司,
陈墨道:“四金公司我看就别去了,她和我一样只会耍耍嘴皮子,干不来实事的。”
张金生道:“也不能这么说,一个企业需要各方面人才,高瞻远瞩的领路人,埋头苦干的老黄牛,纵横捭阖的外交家,滴水不漏的大总管。方方面面,缺一不可。”
陈墨说道:“我想让她去省建工集团,关系也找到一点,但需要一笔钱。”张金生拿了一张纸递过去,陈墨写了一个数字,张金生道:“给我三天时间,周四给你。”
陈墨摸出一张欠条,张金生不肯收,陈墨就夹在了张金生桌上的文件夹里,道:“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
张金生完全是因为陈招娣在外面跑的辛苦才给她配了一辆车,谁知道她丈夫喝醉酒之后就拿这个说事,指责陈招娣跟张金生有不正当关系,还跑到金环大厦去骂,气的陈招娣那样强悍的人都哭的跟泪人相似,然后下了狠心要跟丈夫离婚,好在有王美丽和沈嫣红劝住。
这件事虽然平息下去,却搞的张金生好一阵子没好意思去金环大厦。直到某一天鹿佩佩跑来送文件时,从包里拿出一盒喜糖,张金生才知道沈嫣红的婚礼就定在下周一。
张金生看鹿佩佩手里端着头盔就问她是怎么来的,鹿佩佩说骑摩托车来的。张金生说:“你现在就去学车,年底前给我拿到驾照,明年公司给你配车,去吧。”
鹿佩佩有些受宠若惊,继而眉花眼笑,最后狂奔而去,然后在楼下打电话问张金生学车的费用能不能报销。
张金生骂了句别得寸进尺就把电话挂了,他忽然变得很烦躁,几次想给沈嫣红打电话,号码都拨出去了,又挂断了,最后一次甚至都听到沈嫣红的声音了,结果还是一句话没说就挂了。
不过两天后,张金生却不得不跟沈嫣红见面,“南州青藤高校家教联盟”轮值主席欧阳爱鸥因为举办一次活动,把省教育厅的领导和省电视塔的人都请来了,张金生这个秘书长不得不由幕后走出来站台。
作为高校家教联盟的战略合作伙伴沈嫣红也盛装出席。
沈嫣红这天打扮的非常迷人,接受了电视塔的采访后,一位教育厅的领导要求请她吃饭,说要表彰她为南州教育事业做出的贡献。
张金生没有参加宴请,却也没有走,他坐在饭店外的车里吸烟,大约两个小时后,他接到一个短信,就打开车门走进酒店,几分钟后他把沈嫣红接了出来,沈嫣红喝的人事不省,全凭张金生架着才能走。
张金生直接把车开到了郊外的一个宾馆,沈嫣红昏睡了一下午,黄昏时醒过来冲进卫生间就吐,因为立足不稳摔在地上,弄的身上都是污秽,张金生就开了喷头对着她喷起来,弄的沈嫣红极为狼狈,破口大骂起来。
张金生不管不顾,把她剥的精光,一边清洗一边虐待。后来沈嫣红也清醒过来,不管张金生怎么对她,她始终没有挣扎,事后他们躺在床上一起吸烟的时候,她对张金生说:“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怪你。六月底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不想连累你。”张金生怔了一下,就狞笑着说:“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你不仅是个教育界的一朵葩,还是个很好的小说家,你说什么都行。”然后他就像个绝望的赌徒嚎啕大哭起来,他相信沈嫣红说的每一句话,痛恨自己的无耻混蛋,悔恨时光的无情,感慨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
沈嫣红说:“我们的孩子没保住,责任在我,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也无法做一个好妻子。金生,一切的错都在我,我是个卑劣无耻的人,我事业失败,感情失败,我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我厚颜无耻的像个荡.妇一样勾引你,金生我错了,我祈求你的原谅。”
张金生不肯原谅她,只顾自己哭。
他们之间又发生了几次身体接触,一次比一次残暴,一次比一次无情,最后一次甚至把她弄出血来。
最后张金生彻底冷静下来,他检讨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不是个好东西,我贪恋你的身体,虚荣、无耻、无情,我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可还要霸占你的身体和情感,我才是那个厚颜无耻的人。”
但是张金生又说:“但有一点我恨你,不能原谅你,你怀孕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嫣红道:“不,我不能那么自私,你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张金生道:“可是你却毁了自己的幸福。”
沈嫣红道:“我的幸福,不,我的幸福就是虚荣。”
她主动亲吻张金生,张金生也换之以颜色,最后一次的缠绵又让他们找回了一点久违的甜蜜。然后,他们躺在一起吸烟,一根烟两个人吸,就像刚才一样亲密。
最后沈嫣红接到了何承贵的电话,她故意开了外音,何承贵说他已经下班,很想见沈嫣红一面,沈嫣红说:“你来吧。”就把宾馆的地址和房间号告诉了何承贵,还说自己刚刚酒醒,现在非常希望见到他。
然后她开始欣赏张金生表演的滑稽戏,他一边痛骂她是臭.婊.子,一边心慌手乱的蹬上裤子逃之夭夭。
张金生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沈嫣红一个人的时候,她收敛笑容,下楼退了房,一个人冷清清地走了。
沈嫣红的婚礼前一天,张金生找了个借口把财务室的车钥匙给扣了起来,凌潇木跑到他办公室说:“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张金生道:“辱骂领导,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