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面无表情凶巴巴地威胁恐吓后,洛九憋屈的被迫留在原地。
晴转多云,多云转阴,天气陡然骤变,空中阴云乌压压要坠不坠,看起来像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洛九踟蹰地来回踱了会步,咬咬牙,转身朝养殖场内部奔去。
被状告觊觎苏小姐的美貌就告吧,反正苏小姐确实挺好看的咳咳,这顶多是丢工作的事,可要是没照顾好苏小姐的安危,他特么就真狗带了!
空旷凄凉的养殖场静得吓人,原来的养殖区早就荒废,如今地上长满齐膝高的杂草,正值盛夏,青葱一片,蚊虫不绝。那栋在阴云下显得阴森恐怖的三层小楼矗立在荒地深处,周围是高高矮矮的小山坡,一眼能望到远处的小树林。
谈樱以为已经忘记被囚.禁在阁楼的所有记忆,再来到这里,却发现原来记忆一如当年清晰,就连那条鲜为人知的小径也与印象中无二般。
四周很静,除了扰人的嗡蝇,毫无人类存在的气息。
谈樱推开屋舍生锈泛黑的铁门,伴随着锈钝的吱呀声,她放缓呼吸,脚轻轻踩在布满灰尘的地砖上,一进来是间客厅,沙发不知被什么利器划破,露出里头发黄发黑的内芯,除了沙发和一张侧倒在地的方木桌,客厅空荡荡,除了灰尘和凌乱的脚印,什么都不剩。
被困在阁楼一年,这间屋舍的其他房间她都未踏足过,现在也无法抱着好心把每间卧室探寻一遍。她踩上楼梯,,打开手机照明,贴着墙往上走,木制扶手早就腐烂,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裂成灰。
楼梯间只有一道窗口,灰蒙蒙的光照进来,给本来狭窄的楼梯平添一股逼仄感。
这条楼梯无法通往阁楼,另有一条藏在走廊尽头的储物间。
谈樱推开储物间的门,一股呛鼻的灰尘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咳嗽几声,到这时已经确定,屋舍里没有任何人。
可洛九带她过来,就可以肯定段修与一定在这附近。
谈樱想起一个地方,嘴唇抿了个阴冷弧度。
她仰头看向楼梯尽头的阁楼,每迈一步,腿如灌重铅。
锈迹斑斑的铁门轻掩着,谈樱用力推开。
轰隆――
突然响起的惊雷和闪电,让她足以看清阁楼里的一切,闪电的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阴厉可怖。
天窗下的画架没有了,供人小憩的一米宽的弹簧床也消失不见,放画具和衣物的简易储物架、可折叠小圆桌,那些曾和她一样困在这间小阁楼里的所有东西,通通不见了。
她孤零零站在这里,和窗外的电闪雷鸣一起。
……
谈樱站了会儿。
沿着来时方向下去。
……
乌压压的云层厚重绵绵,雷电还在交替闪烁,一道惊雷过后,屋舍后面,隐藏在车库内的地下室响起凄惨的哀嚎声。
污秽糜.乱的地板上蜷缩着一个人,偶尔随着银光下落抽搐抖动,血水在他身下躺成一滩河。
割裂成片状的衣服堪堪遮住鲜血淋漓的身躯,男人挣扎着伸出手,狼狈咬牙,挤出虚弱的声音:“我说,我要单独跟他说......”
十步面无表情的收回刀,后退几步,背身走出昏暗的地下室,一袭黑衣的段修与靠在门边,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头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他恭谨上前:“二少,岳襄请求单独见你。”
段修与直起腰,掐灭烟头随手丢在脚边,漠然踹开身侧的铁门。
门虚掩着,一下又一下传来岳襄发狂的嘶哑笑声。
十步皱了皱眉,还是站远些走到车库门口守着,外头狂风大作,雷声响了半天,那雨却迟迟没下来。
小径上微弱的脚步声恰好被埋没在风声中,等身姿纤瘦面色苍白的少女突然出现在幽暗的车库入口,背后是鬼片音效的风声闪电,素有强心脏之称的十步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句“卧槽”在看清少女的脸后,换成惊讶。
苏檀樱怎么过来了?!
十步板着脸方要阻止她进来,小腹忽地被什么东西抵住,一阵电流穿过小腹极速蔓延全身,头顶的寸发都被电的炸起毛。
“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谈樱冷漠地收起电击棒。
“……”十步瞠目结舌,难以相信自己着了一丫头片子的倒,瞬间晕厥。
谈樱顺势踢了他屁股一脚,跨过他的身子,慢吞吞踱下楼梯,身影消失在地下室入口处。
“......嗤嗤,你不是就想知道当年的事...跪下求我,老子就告诉你,哈哈咳咳咳......”
自知这次完全栽在段修与手上,岳襄匍匐在地,索性破罐子破摔,想在死前把这段家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狠狠折辱一番,他嚣张大笑着,却因遍身是伤,喷出一口血水。
段修与锃亮的皮鞋一脚踩上他的脸,反复碾压,挑起的眼角具是倨傲与狠厉,“玩攻心计,你还嫩了点。”
他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弯腰逼近岳襄,“想不想尝尝被腐蚀的滋味?”
岳襄色巨变,比死了还要难看,眼看那东西就要扎进皮肤,他忙伸手扯了下他的裤腿,眼底溢出蚀骨的恨意。
“等等...你...你不是想知道所有事情?”他喉咙发出沙哑淫.意的怪笑,“把、把我的手机拿来。”
段修与一瞬间仿佛是想到什么,脸色阴沉下来,可还是拿起地上的一部手机,往岳襄脸上一丢。
岳襄右手整只废掉,只能抬起血肉模糊的左手,颤巍巍的按着手机屏幕。
地下室点着一盏微弱的台式灯,勉强照亮男人挺括傲然的背影,谈樱推大门缝,静静站在门扉后注视着里头的一切。
血腥味弥漫。
一片寂静中,几声男人们的污言秽语通过手机传出,每一句夹带着y.秽.字眼,每一句饱含着对女人的恶意。淫。笑、喟叹......
谈樱全身痉挛着微颤,双目空洞看向闪着视频微光的方向。
视频里播放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原来,原来那些恶人还敢把这种事录下来呐......
视频短暂的播放了十几秒,那如尊石塑定在原地的高大男人忽然发出一声暴呵,单脚踢飞那手机,狠狠踩碎屏幕,紧接着掐住岳襄的脖子,睚眦毕裂。
“怎么敢!你们怎么敢!”他近乎绝望失智的吼出这些话。
岳襄顺着他手势抬起脖子,报复性地露出恶笑:“段家太子爷的女人,上起来......”
咯噔——段修与卸了他下颌骨,血红的眸汹涌着狠意,明明是占着上峰的那个人,身体却比谁都颤栗得厉害。
他要让岳襄不得好死!
他要让他不得好死!!
他抓起地上的唐刀,掌心抓着刀刃,任凭手掌被割地鲜血淋漓,残暴地捅-穿-地上那滩烂泥,一刀又一刀,任岳襄痛苦地翻来蠕去,呻.吟.不休。
最后一下,岳襄吐着血水狰狞地扯起嘴角:“你...你以为这、这就完了?哈、哈哈...猜是谁雇了我们这些人......”
“......你他妈永远别想知......”
话音未落,岳襄咽下最后一口气,那双大睁的眼似乎还在恶意满满地偷窥人间。
段修与挥着唐刀,如只绝望疯狂地困兽,空旷的地下室只有刀刃进.入躯体又出.来的噗呲声。
浓厚的血腥味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