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些人,她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然而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却不同,他看向自己的眼光虽然并不猥亵,但她却感到他的眼似乎穿透了自己的衣服,自己就像是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的面前,那种羞辱的感觉甚至让从未把天下男人放在眼中的她有种想转身逃跑的冲动。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他那挑逗的一笑,在接受到自己的警告后,他居然还那样明目张胆的对自己挑衅,这不由让她恼羞成怒。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想将那臭男人撕成碎片的冲动,心中却死死的记住了他,这可恶的男人,终有一天她要报今日之仇,只要有机会,一定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那白纱下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谁也没想到,我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竟触恼了一个心比天高的女人。
若一个女人当真和你较起劲来,那带来的会是数不清的麻烦。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萧晚晴的身上,心中猜想着她这么晚出来究竟是去做什么。
她说她刚到不久确实是实情,在她们到达那一刹,我也有感应。
但说是前来恭贺补天阁找到新主却纯粹是无稽之谈,在祈北解释之前,连我都不知道,她们又怎可能知晓!不过不管怎样,我已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
“吹雪正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晚晴,只是不知晚晴能否坦诚相告,以解吹雪心头之惑。
”我清楚的记得她在离开南宫家时对燕回天的提醒,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她既然有说过,那至少是希望燕回天暂时不要出现意外,那样才符合她的利益。
那谋害燕回天的人也应该是她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有了这样共同的利益结合点,我并没有转弯抹角,不愁她不坦诚相告。
我突然转移话题,没有任何铺垫的开门见山,她瞬间就明白我抓住了她的痛处,美目中不由闪过一丝赞赏,口中却道:“那也要分什么事了,晚晴可也是人,不像仙那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不过宗主尽管放心,凭补天阁和我阴癸派的交情,只要晚晴知晓,定会坦诚相告。
”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会简单很多,只那一言半语就能猜到对方的意图。
我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道:“我想知道谋害柳道清和燕回天的真凶究竟是谁。
”见我问得这么直接,她心中不由一讶。
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顿时有种落了下风,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面上浮现起一抹绚丽的笑容,原本已到嘴边的答案却改成了这样的回答,“那你可真把我当仙了,你们那么多人查了那么久也没什么进展,我一个小女子人单力薄还会比你们还通广大吗?”“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在南宫世家说了些什么。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她没有一点变化,反而轻轻的拂了下她耳鬓的秀发,朝我妩媚的一笑,“晚晴随便的一个面相,没想到宗主却是那么认真,依你这么说,那大可以把天下的相士统统抓起来,一个个的问个遍!”对她的推卸,我渐渐感到不耐,望向她的眼不由一凝,空气仿佛瞬间被凝固了一般,“我只想知道答案。
”那霸道的语气让祈北苏南和冷香姬二女眼中都不由闪过一丝异彩。
萧晚晴静静的与我对视了良久,最后终于还是软化了下来。
她自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她明白什么叫大局为重。
为了割掉另一条尾巴,此刻万万不可开罪于他,为了大局,现在委曲一点也算不上什么。
幽幽的一笑,反问了一句,“宗主听过狼嚎吗?”狼,从古到今,生在北方,长在北方。
北方的狼?我猛地想到倚凝刚才求我阻止玉儿嫁给安庆恩或李憕,这么说安庆恩此刻也应在金陵?心中不由一颤。
事已至此,我眼前瞬间明亮了许多。
虽然我早就怀疑安禄山和魔门与此事有关联,却也只是猜想,而此时经过萧晚晴的印证,之前的许多困惑豁然开朗。
我没有追问她是如何知道此事,就算是问了她也不会说,须知这等事是何等机密,而竟没能瞒过她的耳目,那安禄山内部肯定有她的人,而且地位甚高。
收拢北方之后,安禄山终于还是将他的魔抓伸到了江南,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江南的咽喉——金陵,第一个要除去的自然就是金陵的支柱——靖南将军柳道清。
此刻我清晰的感受到金陵的形势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它不知不觉间已成为大唐安危的基点,若金陵落入安禄山的手中,那他通向南方之路便有了突破,我不敢想象若江南也在安禄山的掌控之中,那天下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若安禄山只有东北和中原,他就算起事,朝廷依旧还有关西陇右为屏帐,江南西南为支撑,但若安禄山控制了江南,那就对朝廷形成半包围之势,以江南牵制西南,更重要的是他的兵粮军饷便有了依托,须知如今江南的富庶早已超过了关西陇右。
可笑当今皇帝却一手抱着他的美人贵妃,一边和他的皇子们玩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游戏。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师傅为何这么关心天下安危,若说她是为了让天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倒也罢了,而她的出发点却明显不是这般。
这么多年来,她御吐蕃退南诏,为李唐安定四处奔波,好像这天下本就是她家的一般。
望着萧晚晴三女消逝在黑暗中的身影,解语俏脸上不由浮现起一股玩味的笑意,看向我耐人寻味的道:“这丫头心眼也真多,不过看来她似乎也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要不依她们阴癸派的作风断不会如此委曲求全!”我知道以解语的聪明怎么看不出这其中的关结!她只是想这样婉转的提醒我罢了,我对着她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经过刚才的刻意试探,萧晚晴的委曲求全无疑表明她也同样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隔山观虎斗,借刀杀人,这便是她的如意算盘。
虽然此刻我不得不对付安禄山,但岂能尽如她意!解语也不由婉尔一笑,自己真是关心则乱,萧丫头这么明显的把戏又怎能瞒过他的眼睛!“宗主或许不知,本门灭天宗之主正是安禄山。
”垂站在我身侧的祈北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却是石破天惊,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我原本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就是解语绝世的容颜也不由一滞。
我们二人面面相觑,虽然我们一直都怀疑安禄山和魔门有密切的关系,但谁也没想到安禄山竟就是魔门的首脑之一。
堂堂大唐数藩军政首脑,竟是魔门灭天宗之主!“宗主不如到老奴的落脚之地小憩,老奴为宗主详细的介绍本门的情况,也好为本宗的将来早做打算。
”对祈北将我当作补天阁的宗主,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不过我此时最欠缺的正是对敌人的了解,祈北是魔门的元老,更是钟师道的头号心腹,对魔门的了解自是常人所不能及,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怦然心动,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祈叔。
”第十六章禅宗传人随他走到他所经营的酒楼,望着门庭正中高悬的那四个大字,我的目光不由移到在前面带路的祈北身上,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再回到那四个字上。
情天可补,恨海难填。
补天,便是这样的隐归,他也依然还惦记着自己的宗派。
不知他将这四个蕴含深意的字刻在</br>